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園裡許多人都向我投來疑惑或是好奇的目光。我站在原地,抿了抿唇,很小聲地對電話那邊說:
“對不起,剛剛是我有點激動了。”
柏川說沒關係。
柏川承諾過的事情向來是說到做到,所以我相信他確實沒有去查。
後面我們見過幾次面,我總是在不能對他發火,和實在控制不住情緒之間來回橫跳。我知道對他發脾氣是完全沒道理,完全不合理的事,這麼做也會傷害我們之間的感情。
然而柏川對我好像有著用不完的包容和耐心。
在我深夜把他叫醒,說睡不著想去看海的時候,他什麼都不會問,拿上車鑰匙牽著我的手就出門。驅車一個半小時以後我們到達了海邊,下車後他把我抱到車前蓋上,隨後抱著我的腰,頭靠在我的胸前。
他什麼都不看,好像只是在聽我的心跳。
我看了會大海,又仰頭盯著天上的星星,手指無意識地玩著,卷著他的頭髮,問他:
“怎麼樣才能更好的面對和迎接死亡呢?”
柏川環在我腰上的力度緊了緊,片刻後回答:
“當你意識到所有人終將會有這一天的時候。”
“我知道所有人都會”我玩他頭髮的動作停滯了一會,“可是我就是覺得很難接受。”
“音音,不是在你身邊的所有人,或者其他,都會一直陪你走到生命的終點,包括我,包括兩隻狗,”柏川仰起頭,我也看向他,他眼睛裡好像倒映著幾顆星,“你只要知道,無論陪你到什麼時候,愛與時間等長。”
有一次我以為他睡著了,深夜抱著兩隻狗去陽臺哭了一會以後,回頭發現他就靠在陽臺門邊,靜靜地看著我。他的目光混合著哀傷和無措,但依舊什麼都沒說,只是看我心情稍微平復一點,讓我小心不要著涼,隨後遞來一杯溫水,又問我想不想吃蛋糕,他可以現在去買。我破涕為笑:
“都凌晨了,你去哪裡買啊。”
他擦了一下我的眼尾,故作輕鬆地回答:
“你想要的話,我就一定會有辦法。”
柏川接受我一切合理或者不合理的發洩,在最後將我抱進懷裡,輕輕撫摸我的脊背,告訴我會沒事的,一切都會變好。
有的時候我覺得他像沉默的山,只要我願意出聲,總是能聽到迴音。
後續等待肝源不確定要多久,可能是幾周,幾個月,也有可能是幾年。根據蕭靜文的身體情況,醫院問我們是否考慮親體肝移植。
根據血型以及各種檢查結果,醫生不建議我提供肝源,而閔愷裕被告知和蕭靜文完全可以配型成功。只是我讓他自願成為捐贈者的時候,他告訴我,他需要白木科技的商業機密資訊。
如果我願意從柏川那裡將他需要的資訊偷過來,他會馬上在醫院進行登記。
我在醫院門口大罵他是沒良心的東西,死後應該下十八層地獄接受折磨,他非常冷靜地告訴我,他是個商人,不做虧本的買賣;作為肝源供體他也面臨著身體損傷和幾年後可能會出現的各種問題,怎麼會有平白無故的捐贈這麼好的事。
最後他說,把我送到柏川身邊,就是為了這樣的時刻做準備。
所以那段時間,我進入了柏川的書房,開啟過保險櫃和電腦,也看過那些資訊。
我掙扎過,最後還是什麼都沒做。我覺得不能再傷害柏川了,也不能再忽略自己內心對他真實的感情。
但是蕭靜文的配型也非常重要,所以我的打算是根據自己看到的東西,夥同幾個已經在公司上班,有相關工作經驗的朋友更改所有關鍵資料和日期,編造一份看上去完美又專業的報告給閔愷裕。
我覺得他不會發現是假的,畢竟他又沒看過原檔案,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