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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江振離開芳芷閣後,公主便不再哭,也不再鬧,她只是倚靠圓桌的桌腳,目光無神地凝望前方,環抱著雙膝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這一坐,就是許久,許久。
從天穹未完全黑下來,坐到天地萬物皆被蒙上一層黑霧。
其間,如兒等丫鬟進來收拾芍藥殘瓣,公主一動不動;淺黛與甘棠送來晚膳,公主仍是安安靜靜坐著,她唯一還像個活人的跡象,就是微微搖了搖頭。
輪番上陣,不知勸說了多少回,公主依舊是那副模樣,甘棠與淺黛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她們的定華公主,雖在父親登基後被封為長公主,且後來又被封為皇太女,可實際上,她也曾是皇室最小的公主啊。
曾幾何時,她的父親還不是皇帝,在高祖因病弱而成為太上皇之後,大晟的第二任帝王,是她父親的嫡長兄,即她的伯父,晟太宗。
太宗皇帝育有兩子三女,而她的父親人過中年也才只有她這麼一個女兒。因她的父親是所有高祖兒女中最晚生兒育女的,在她的幼弟出生以前,有很長一段年歲,她是所有皇室子女中最年幼的女兒。
她自幼時便明麗聰慧,脾氣秉性也好,她是受著寵愛長大的,她也曾是最天真浪漫的皇室小公主啊。
今時今日想來或許覺得誇張,可許多年前,小公主因祖母之死而無法釋懷,太宗皇帝就能夠做到命太子監國,自己將小公主帶在身邊微服私訪、遊山玩水,不見小公主歡喜起來絕不回宮。
這些事好似就在眼前,是真真實實發生過的啊。
當年那個小公主,分明應當活得如太陽一般明媚、熱烈,她應當被呵護著,她應當一世無憂,而今,卻……
“殿下,這畫可有些年頭了吧。”關起房門,淺黛與甘棠也一左一右與公主一道坐在地上,陪著坐上一會兒,淺黛柔聲說道。
順著公主的目光看去,很快便會發現公主一直呆呆凝視著的,是掛在牆上的一幅工筆畫。
或者說,公主凝視的,是逝去的灼灼韶華。
這幅畫作出自一位少年之手,那位少年曾為小公主苦練畫技,他嘗試多遍,好不容易才畫出一幅滿意的,將之贈與小公主。
時隔多年,即使加以裝裱,畫紙也已經有些泛黃。好在,筆墨仍清晰可見。
這是一幅人物畫,畫中地點乃是一處靜謐寺院,寺院內有一株高大的玉蘭樹,玉蘭樹開出滿樹潔白花朵,花枝延伸到屋簷下,一位妝容清簡的姑娘靜靜站在大雄寶殿的石欄後。
姑娘穿著淡紫斗篷,並未戴上帽子,她長相清麗,只是眉眼間隱有哀愁。
大雄寶殿鄰殿的房頂上,有著這幅畫的另一位人物。那是一位穿一身藏藍勁裝的少年,他伏在吻獸後,靜靜地看著玉蘭樹下的姑娘。
若是旁人,便是不明白畫上的玄機也實屬尋常,而淺黛、甘棠與公主一起長大,她二人清楚地知道這畫上所畫的,正是那贈畫少年與公主初遇時的情形。
那時,她是因失去祖母而憂鬱哀傷的皇族公主,他是與家人失散多年後,始終無法融入京城生活的將門之子,她與他,就這樣闖入彼此的生命。
“將畫收起來。”
淺黛原意,本是藉著畫讓公主不再沉默不語,她沒想到,等了半晌,公主令她們將那幅曾經最愛重的畫收起來。
“殿下,你不是說過,這幅畫極好。”甘棠不解地問道。
“誰讓你們把這畫掛出來?”公主面上無悲無喜,好似已失去情緒表達能力一般木然,這致使兩個宮女分不清公主究竟是:()歸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