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廬景見他如此思慮必然傷神，然而終好過由著他惱怒。一邊默默聽著，行過一遍針，再渡過真氣引他調息，一邊慢聲勸道。&ldo;住年秋防也要在中秋前後，王爺需悉心調理，落上病根可不是鬧著玩的。也不必急著一月便動身。&rdo;

暄王另有所思，只緩緩搖頭不允。

&ldo;不知道的，還當關境就那般好，只引得王爺一年裡有大半年往外頭跑。&rdo;廬景知他的認定的事，便難得有遂服的餘地。這麼多年來早是拿他無法。靜默了一會，勉強道。

&ldo;早去了也好。免得在京裡天天看著那些個人礙眼著惱。&rdo;暄王氣色漸寧，過了一會兒才緩緩道。這幾月來，雖想當作一場糊塗，卻忍不住的多疑。一想到那日之人不知是誰，然而朝中眾多所見之人皆有可能。日日同殿為臣若無其事的迎來送往，那人想必卻是心知肚明，這箇中滋味，不比魚梗在咽芒刺在背好受。

廬景一點則明，心下一笑，正要應話。

卻聽得屋外有人哼了一聲。語氣裡極是不高興，再有細細的腳步響起，一路走了過來。

廬景心思放在了診斷上，暄王爺一時體虛，來人又有意輕巧，兩人竟都未覺察。

王爺府上一日之內三次容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不報而入。暄王爺不由沉了臉。便要起身發作。

卻聽得來人已到門口，一個聲音還帶著三分少年清脆，口氣卻沉穩平淡。似是向身旁人說道：&ldo;外頭候著不得騷擾，朕同皇叔說說話。&rdo;

第4章

未聽見有人應聲，腳步聲卻只剩一人，聽得推門進來，接著便是一道明黃色衣擺行過屏風來。

暄王爺微怔，廬景見狀早抽回手來，跪拜了下去。正要起身行禮，少年皇帝已一擺手。清清冷冷的道：&ldo;皇叔免禮了。&rdo;

暄王本來身上不適，皇侄之間又極是捻熟。便也不堅持。但天子面前終不可失儀，還是起身在床沿正坐了，伸手打理著衣物，一邊問：&ldo;聖上怎麼這時候過來了？&rdo;

皇帝不答他，只轉眼看著廬景，聽他稱臣，語氣淡漠的問：&ldo;你是誰？&rdo;

廬景雖入了太醫院，卻從未見過暄王爺這皇侄。皇帝是免了王爺的禮，可沒免他的，只得還老實跪著。聽得那聲音平淡裡頭，似乎有種若有若無的敵意，心道自己從前可沒能耐招惹過九五至尊，這還不知是把那兒來的氣撒到自己身上。

忍不住偷偷抬眼打量，不期然同皇帝對了個正眼。皇帝倒是繼承了皇家數代靚男美女的優秀血統。便是見過了三王爺出塵，五王爺奇偉，六王爺犀利，再至玖王爺的清俊，仍是在心裡頭暗贊皇帝這廝果真生得一付上好皮毛。

口中規矩答道：&ldo;臣是太醫院中大夫廬景。&rdo;

&ldo;朕怎麼沒見過你？&rdo;皇帝皺了眉，口氣淡淡的，不依不饒的追問。

&ldo;小人福薄，無緣得見皇上。&rdo;廬景低眉順眼的回稟。心道別說一個小小的太醫院中大夫沒有見過，朝中大臣後宮嬪妃便是見過了，你不記得的人怕也有。

&ldo;哦？&rdo;皇帝像是有意不肯放過他，挑起眉來，哼了一聲。到底是自小養就的天家威嚴。這一眼掃來，犀利凌然，不愧為叔侄，同王爺惱時倒是相像。廬景便是不看他，背上也能覺出冷意來。但畢竟小了暄王爺九歲，十五六年紀正是少年飛揚時，想來平生又如順水行舟未曾遇挫。自不若暄王爺磨礪多年，銳氣早沉穩內斂。威儀不足，只是逼人的盛氣。

&ldo;廬景是臣新近才舉薦的，皇上自然沒有見過。&rdo;

&ldo;沒什麼要緊事，不過臨時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