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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秘密基地觀察著自己希望都築則夫被送上絞刑架,希望審判長家人也被人殺死,和拓巳毫無意義的肉體結合,使自己的每一個細胞爛掉。
也許是因為有了這個秘密基地,才能面對&ldo;難以活下去&rdo;、無所畏懼地活下去。
因為家人的死建造起來的秘密基地,被都築則夫榨出的四位家人的血填滿了,自己或許正在裡面載浮載沉。
奏子呼、呼地吸著風,冷卻著被石鍋拌飯燙到的舌頭,和拓巳一起回到了校園。
&ldo;今天晚上你要打工嗎?&rdo;
&ldo;嗯,你呢?&rdo;
他說攝影社要開會討論去攝影旅行,拍攝校慶時展覽作品的事。今年要去屋久島探險。拓巳顯得很振奮。
&ldo;哪家電影院?&rdo;
他在擔心自己。站在深夜的鬧區街頭工作,經常會遇到染著褐發的星探上來搭訕。
&ldo;和昨天晚上一樣,cea rise,就在西班牙坡上。&rdo;
奏子經常覺得,其實自己也許根本不需要辛辛苦苦地工作。每個月打工的區區四萬圓,只夠支付水電瓦斯和手機費而已。
家人死的時候,父親和母親的保險金,和兩個弟弟的教育基金的死亡保險金,以及大幅降價拋售的阿佐谷的土地,為奏子留下了一筆為數不小的遺產。她把一半交給照顧她的姑姑家,另一半留作學費和將來成家立業。
在父親的親戚中,有些人在背後閒言閒語,說姑姑一家是&ldo;靠著撫養奏子的錢改建了房子,算是因禍得福&rdo;。
奏子的腦海中掠過幾天前去補登的銀行帳戶金額。的確,家人留下的這筆錢可以確保自己生活無虞。
而且,除了姑姑一家,奏子沒有任何可以依靠的親戚也是事實。
奏子的祖父,也就是父親和姑姑的父親住在特別養護老人院。他以前在橫濱開私人診所,但因為父親從小和祖父不合,所以奏子幾乎不曾見過他。
奏子想起告別式時,坐在輪椅上、呆呆地張著嘴上香的祖父身影。在奏子進入大學那一年,他在養老院撒手人寰。他的葬禮很冷清,和父親他們的葬禮根本無法相提並論。
外祖父因為八年前的事件成為媒體追逐的焦點。他申請破產後,就銷聲匿跡了,連告別式也沒有出席。某家電視臺的八卦節目發現他在釧路的旅館工作,曾經前往直擊採訪,但外祖父一臉為難地辯解說:&ldo;我從來沒有拜託那個叫都築則夫的人當連帶保證人。&rdo;
外祖父說的應該是事實。他把連帶保證人的事交給女婿處理。結果,父親在自己身邊尋找萬一岳丈無力償還時、有能力代為償還的人選。
他自己絕對不會蹚這種混水。
奏子在國中三年級時,熟讀了椎名給她的陳情書,又去圖書館查到了刊登在報紙縮印版上的一審判決要點。
判決書完全不採信被告聲稱自己處於精神耗損、心智喪失的主張,卻提到&ldo;秋葉由紀彥將形同白紙之借據拿給被告,用花言巧語令其簽名、蓋章,並藉由各種言行對被告造成心理壓力,必須負起道義的責任&rdo;。
從判決書的字裡行間,可以感受到法官在某種程度上,認同被告對秋葉由紀彥所產生的憎恨。
媒體的論調也每天都在改變。奏子在圖書館閱覽當時無法閱讀的週刊雜誌,可以輕易想像記者很想說&ldo;秋葉由紀彥是一個死有餘辜的人&rdo;的嘴臉。
不能囫圇吞棗地接受陳情書和週刊雜誌的內容,以此斷定父親的罪。
然而,不得不承認,父親因為引起其他人的憎恨,而導致母親和兩個弟弟也命喪黃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