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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入內室後,薛稚抱膝坐在榻上,淚如雨下:“我已失身於人,和謝郎的婚事,怕是結不成了。”

青黛強撐出的鎮定與嚴厲霎時如煙雲散,頃刻紅了眼圈:“是陛下?”

她此時已鎮定許多,簡短地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木藍嗚嗚咽咽地直哭,青黛則心疼地看著心如死灰的公主,想起馮整昨夜那些話,心臟更似一瞬似墜入冰窖。

這算個什麼事!

公主的命已經夠苦了,如今出嫁在即,卻稀裡糊塗地因陛下失了清白。

她不知道陛下究竟知不知道這件事,但至少內侍監是知道的,問題的關鍵,則在於此事是否是陛下刻意而為。

如若是,他是絕不會再放過公主的,可,以他對公主的介懷,分明不該走到這一步……

薛稚也想到了這一點,紅著眼道:“你派個人去打聽打聽皇兄那邊的動靜,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皇兄不會這麼對我的……一定是有人暗算,一定是……”

她心間仍存了一絲希翼,失神地喃喃。話音未落,又一行淚水劃破桃腮。

就算不是皇兄算計的又怎麼樣呢。

事情已經發生了,她已然失身給自己的兄長,是不完整的了。她不能容忍謝郎有個不完整的妻子,往後餘生,又該怎麼辦呢……

——

這廂,扶雲殿裡,桓羨卻也醒了。

目及榻上凌亂的床單被褥之時他還有些發愣,以為自己尚在夢中。然下一瞬,視線往下,錦繡裀褥上有醒目的硃色映入眼簾,原還激麻未褪的後腦立刻嗡嗡響成了一片。

“馮整!馮整!”

他臉色陰沉,揚聲喚了內侍監馮整過來,嚴厲地質問:“這是怎麼回事?昨夜,殿中豈是還有旁人?”

馮整抬目一瞧,滿榻狼藉,錦衾角枕俱已滑落,如雲帷帳間,仍殘存著甜膩的蘇合香氣。

那股夾雜著男女歡合氣息的味道使得馮整漲紅了臉,遠遠地停在三尺開外的地方,再不敢瞧:“回陛下,老奴實不知啊。”

他苦著臉給自個兒喊冤:“昨兒老奴和伏侍衛長扶您進殿,是陛下您說不要奴服侍的,奴就退出了殿內。再後來,老奴醉意發作,稀裡糊塗就睡著了。一直到後半夜醒來也沒發生什麼事……”

會有這麼巧合的事?

桓羨陰沉著臉不語,這時馮整驚叫出聲,他循聲望去,這才瞧見榻下遺落的一條雪青色衣帶。

質地輕盈,薄綢繡花,再普通不過的流雲與纏枝紋樣,是昨夜之人留給他的唯一線索。

他心間本已隱隱猜到是誰,卻因這條貿然出現的衣帶變得不確定起來——昨日酒宴匆匆一瞥,他本也沒有注意她腰間衣帶是何繡樣。回憶起昨夜的荒唐“夢境”,更是頭疼。

若昨夜是她,此前的夜夜入夢已是大錯特錯,是自己金口玉言允人婚約,既隔著血海深仇,又有兄妹之名,怎可如此。

可一想到若昨夜不是她,他心間又泛起一陣無可言說的厭惡來,似翻江春浪,又如鯁在喉,一陣胃水倒流的噁心。

蓋因少年時的一些事,他不喜和女子有過度的親密接觸,外人皆道他多年來不置嬪御是為了給先帝守喪——可笑,那個老畜生有什麼值得他守喪的,但唯獨,在那些個夢中是例外……

她畢竟是他的妹妹,幼時親密,故而不覺厭惡。可如今……

桓羨臉色陰寒,心間亂若春麻。他默不作聲地拾起那條衣帶,揣入懷中。

馮整見他似不知曉昨夜之人的身份,心間的大石才稍稍落了地,小心翼翼地請示:“陛下,是出什麼事了嗎?”

桓羨回過神,依舊是泰山崩於前不改色的淡漠:“去查,昨夜都有誰宿在了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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