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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rdo;
何外婆幾欲暈厥,只能由何舒華和秦佳茹陪著躺在車上。火化後的骨灰收斂便是何安跟李如灝表兄弟四個陪著進去看的。
那是未能融化的森森白骨。何安只在電影看過人骨道具,哪怕是假的,他都從來沒有細看過那些以假亂真的道具,心裡到底是有道坎的。如今第一次看見真正的人骨,白得像瓷,卻陡然升起一股親切感。若不是溫度太高,他甚至都要摸上去了。
&ldo;要哪一塊兒?&rdo;工作人員問。他們一般是不會把所有的骨頭都裝給家屬的,只挑一些漂亮大塊的敲碎了裝進骨灰盒裡。
何安愣了愣,木木地說:&ldo;可以都要嗎?&rdo;
工作人員得過館長的指示,知道這家人家有錢也有關係,自然沒有表現出異樣,應下之後細緻地敲碎沒有化成灰的骨頭,再小心翼翼地裝進那一看就價值不菲的骨灰盒中。
整個過程何安都目不轉睛地瞧著。李如灝則在他身側擔憂地看他。
捧出骨灰盒後就在隔壁陵園落了葬。何外婆身體狀態實在不好,受不了舟車勞頓,何舒華與何安便打算現在東川住幾日。何安沒有跟母親一同回近郊的小別墅,而是回了自己在市區的房子。何舒華、秦佳茹,還有幾個小輩都去近郊別墅陪外婆,何安也沒什麼不放心的,反而想獨自待著。
這整整兩天兩夜何安幾乎只睡了兩三個小時,何舒華不許他自己開車,李如灝自告奮勇說要送他。何安一坐進車後排就閉上了眼,頭歪倒在車窗上,也不管是誰在駕駛了。
到地下車庫後他便遊魂似的坐電梯進了家門。
砰‐‐
門一扣,世界再也不嘈雜了,簡直靜得可怕。何安跌坐在沙發上,慢慢變成斜躺的姿勢。他的眼睛酸澀極了,眨一眨就要跑出淚珠。或許是屋子裡太安靜,耳畔漸漸又飄起奏了兩日的哀樂,他怕是瘋了,竟跟著記憶哼起調子。
邊哼邊去沖澡。
這座房子太久沒有住過人,電閘都沒開,出的水也是涼的。何安被激了一身雞皮疙瘩,可他累極了,只想快快洗個澡躺著。
洗著洗著他忽然想到,從此以後他媽跟他一樣,都是單親了呢。何安直挺挺地站著,垂著頭讓水流沖走洗髮水的泡沫。
失去愛的人是什麼滋味?
水流帶著泡沫打著旋進入下水道,水走得急,泡沫全都滯留在下水口,然後慢慢消失。記憶紛亂,他想起父親,想起外公,他拼命地回憶他們說話的腔調和神態,怕忘了。人擅長遺忘,也會被忘記。
父親是怎麼叫他的名字的?寶貝?安安?還是小安?
何安惶恐地發現他居然記不清了,他蹲下來死命地想,耳邊迴響的只有外公蒼老的聲音。閉著眼睛,偶爾衝進來一些模糊的畫面,有時是父親抱著他騎馬,有時是外公拉著他下棋,當他想把畫面拉地近一點,看看他們的模樣,卻怎麼也描繪不出那兩張輪廓。
何安著急地跪在地上,竭力去尋任何蹤跡,卻彷彿看見那兩個男人的遠去。
哪怕一點點回憶也好啊,我永遠永遠都不想忘記你們,我想你們不要走,就在我身邊。我再也不會胡鬧,也不會任性,不會自私,不會頑皮不聽話。爸爸你們都回來啊……
可能會遺忘的恐懼讓何安止不住地顫慄。他聽見自己內心的禱告不斷擴大,那麼絕望,那麼悽厲。
他放棄般地坐在冰涼的地上,梗著脖子嚎啕大哭。
李如灝目送何安一言不發地上樓後一直在樓下逗留。幾番掙扎之後還是忍不住上去看一眼,密碼沒換,他試了一次便開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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