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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見皇帝的冷眼一瞬間閃過厲色,含住了口,壓下驚跳的心臟,面不改色的繼續說:“肯把那個人交給南康,一定能夠問出皇上想要知道的資訊,為皇上分憂解勞。”
——潛臺詞,何以解憂,唯有南康。
她這般亦紅顏亦知己的角色定位很是不錯,只可惜她有個最大的問題——她不是本國人。那麼皇帝即便經過這段時間有多信任她,也不可能把難題拋給她。
否則,豈不是說明泱泱大夏還不如一個小國?
如果她不站在情義的制高點,而是像雲露平日那般胡攪蠻纏,玩兒似的跟皇帝央求,以延熙帝的一貫作風,反倒可能丟給她去試試。此人並非中心人物,丟給女人玩玩罷了,也沒什麼問題。
事情不成,皇帝不怪罪,事情成了,大大添上一筆,再好不過。
“南康公主是客,朕要遵守待客禮儀。”皇帝抬手示意了一下石桌上擺的點心,肆意一笑,風采湛湛,“公主請便。”
南康豔若芙蓉的面色微白,但很快收斂了這等不光彩的神情,展開笑容,以示理解。
交代完畢,也可以說是沒有給出任何解釋,皇帝就理所當然地轉過身去,颯然揮了揮手,前方的小內侍就跑了過來,躬身候命。
“小路子,好生招待公主,過後送她回驛館。”
小路子偷眼覷見那邊笑顏以對的公主,莫名抖了一下,忙聲應是。
哎呀娘誒,這還是頭回皇上把這位主兒撂下不管,要在平時,怎麼也會送到壽康宮去,太后喜歡還要留著住一晚。
難不成,議事的大臣改了主意,這南康公主,又不肯接進宮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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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樁命案在彩霞鋪天時,終於有了結果。
出乎意料,久居冷宮的花貴嬪陳情請罪,將自己害死錢麗儀和伏承徵的事一筆一筆說得極盡詳細——如若無人相信她可以做到,那種種線索查去,最終就會指向花美人,這是她不願意看到的。
不過透露到眾人耳朵裡的,自然不過訊息的大概,只知被判死刑的是花貴嬪,而非花美人。
對於后妃來說,這個結果不可謂不讓人失望,花貴嬪也好,花美人也好,都不如兇手是妙修媛來的實惠。但是說實在話,妙修媛倘若真要殺害那兩人,錢麗儀就罷了,伏承徵真個不知要死多少回了。
想來這也只能是她們的奢望了。
妙修媛終究是不笨也不好對付,好容易來了一個南康奪了她的風頭,她們雖著急氣憤,也等著她倒黴看樂子,這會兒還沒看夠樂子,人又佔據了好局勢。
真真讓人矛盾,不知該為本國女子驕傲,還是為這位屹立不倒煩惱。
今日天朗氣清,夜晚空中午一絲烏雲,皎皎月輪當空,流瀉下暗金色的月華,像摻了蜂蜜的酒,甜而醉人。
雲露伏在榻邊小憩,今日她特意讓人把美人榻移去了窗下,此刻頭頂的窗扇無故被叩響,便讓她悄悄一笑。
招手叫來一一,貓兒暗中能視物,腳爪子又輕,小傢伙見主人叫它,便棄了小窩,無聲無響又十分迅速地奔到榻邊,“喵”地一聲就往美人榻上竄。
雲露將它攏到懷裡,聽見叩聲又起,便輕悄悄地把它送上窗臺,露出一雙貓耳朵,動了動。
外面傳進一聲輕笑,緊跟著簇在床邊的墨蘭花叢,發出簌簌輕響。
明知對方看不見,雲露還是往下低了低頭,卻把貓兒舉高了些,又露出一雙寶石藍的眼兒,浸在濃夜裡便如潑了水,暗燦生輝。
不過也挺嚇人。
誰大半夜往人家屋子裡看,看見一雙幽幽地貓眼恐怕都會被嚇得縮瞳孔。
只可惜被驚嚇的聲音沒聽見,只聽“吱呀”一聲,窗戶被向外開啟。風灌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