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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同的時間裡,坐在同一個座位上,吃過同一位甜點師傅調製的冰沙,看著同樣的街景,然後,終於相遇了。
&ldo;剛才在教室門口聽到有人喊蘇茆茆,我出去看了看,不見你啊,還以為自己幻聽了,沒想到,真的是你啊!&rdo;
&ldo;是啊,我在那裡學油畫,你呢?學吉他?&rdo;我明知故問。江辰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笑意惘然:&ldo;學了半個暑假了,還是不能彈好一支曲子,本來是答應一個朋友,要在她生日的時候彈給她的,現在還是一塌糊塗。我真是沒有這方面的細胞。&rdo;
一個朋友,&ldo;她&rdo;?還是&ldo;他&rdo;?我想起剛才在門口偷聽到的話,原來&ldo;愛麗絲&rdo;真的確有其人,能讓江辰如此不辭勞苦來學習一首吉他曲的朋友,一定很重要。在生日上,聽一首他用心學來的曲子,即使是錦繡片段,也很幸福。
&ldo;怎麼會呢?我聽你彈得很不錯了,多練習就好。&rdo;一語既出,我後悔莫及,吐吐舌頭,連忙低下頭。
他詭秘狡黠一笑,如同勘破我心中事:&ldo;你聽到了啊?剛才你真的在門口啊?&rdo;
&ldo;我……我剛好路過。&rdo;&ldo;你也真是的,也不進來報個到,害我下課還在門口瞅了半天。&rdo;原來,剛才下課後他左顧右盼,是在尋我。我的心忽然漲潮如春水,漫漶洶湧,四周的空氣,瞬間如花開明艷照眼。
&ldo;哦!對了,找到你爸了嗎?&rdo;&ldo;找到了。&rdo;
&ldo;還真是啊!&rdo;江辰若有所思,攪動著手中的冰沙,若漫不經心地問道,&ldo;他們,對你還好吧?&rdo;
&ldo;嗯,好!&rdo;他一問,我一答。話語的空當,我只顧低頭吃冰沙,一盒紅豆冰沙很快見底,只留一團融化後的殘碎冰屑。抬起頭,看到江辰正盯著我看,他笑問:&ldo;怎麼樣,好吃吧?&rdo;我點點頭,跟著他一起走出店門。正是大人們的下班高峰,人潮洶湧,行色匆匆。我和他並肩站在路口,踟躕不前,不知向左,還是向右。不道別,也不說話。許久,他空茫地看著人群說:&ldo;我不想回家,你呢?&rdo;&ldo;我也不想回家。&rdo;
這座城市的西頭,有一座荒棄的爛尾樓,灰青色鋼筋水泥框架,巋然獨存,工地上雜草叢生,走進去,草深齊腰,忽有大鳥從草叢中撲稜稜飛起,嚇人一跳,平添一份驚悚詭異氣息。
我不知道江辰為何帶我來這裡,也不知道自己為何隨他來這裡,這個我只見了第二面的少年,我怎麼如此,心無戒備,不設防。
或許,這種不辨和盲目,才是愛的迷醉之處。他拉著我的手上了幾塊水泥板,兩人並肩而坐。當我抬頭那刻,我才知道他來此地的意義。黃昏,一日之盡,一日光華的式微,在這光明和黑暗的溫柔交接時刻,從喧囂到沉靜,從燥熱至微涼,從繁忙到閒適。波譎雲詭的餘霞為幕,一排白楊在風中婆娑,如大師隨手抹下的一道濃墨,濃墨之下,一條小河蜿蜒而去,聽不見聲響,如同寂靜獨自擔當的人生,不起回聲。
黃昏中那種深藏不露的美,讓人瞬間沉靜下來。
&ldo;你為什麼不想回家?&rdo;我問。&ldo;家中一到晚上,總是有很多人來,煩死了。&rdo;他的口氣中淨是厭倦。後來,我從同學口中的議論得知,江辰的父母,皆在市政府任要職,位高權重,自然,家中少不了拜訪送禮逢迎之人。一個人人羨慕的官二代,對自己的家庭,卻時刻想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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