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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濃濃的內疚閃現過,這幾日,她過得也是驚心動魄了。甚至每分每秒都得擔心腦袋掉了。這會見到鄭王,提著的心,她終於真正放下了。
可在放鬆的時刻,那些被壓制的恐懼與驚慌,還有委屈,一下湧現出來,一見著鄭王,都不用醞釀,眼淚刷刷地掉。
溫婉這通的哭泣,讓鄭王心裡的內疚與自責無與倫比。心裡的怒色只能壓制住。只是小聲地安慰著:“不哭了,先回宮,有什麼委屈,在馬車上跟舅舅說。”
溫婉隨著鄭王從角門出去了。侍衛家丁早被夏添跟夏恆調開了。所以路上並沒有人看到。溫婉從後門上了鄭王的馬車。
溫婉在馬車上簡單跟鄭王交代了這幾日她的行蹤。無非是先躲藏起來,後來,裝了乞丐回了京城。這幾天呆一破廟裡。再多的也沒仔細交代。溫婉不想說得太詳細,越模糊,越容易讓人自己想去。
溫婉一直對鄭王重複著說自己躲藏在草叢裡的害怕與驚慌,還有聽到刺客勾結了軍營的人而不敢向官兵求救,他當時很害怕。害怕隨時都會被人殺死。最後裝成乞丐,混入京城。邊說邊哭。
鄭王一直給她擦眼淚,一直耐心地給溫婉擦著那好象怎麼流都流不幹的眼淚。從頭至尾,鄭王沒多說一句話。但是面色陰沉的,就如臘月裡湖水結成的冰。
溫婉哭得累了,也就不再哭了。
鄭王見著溫婉情緒平復下來,摸著那幾道猩紅的傷口:“脖子是誰抓的?怎麼會把脖子弄傷的。還有,手,手怎麼回事?”
溫婉聽到這裡,閃現出恍惚的神情:“舅舅,我殺了他們,我殺了那些對我動手的人。舅舅,我殺了兩個無辜的人。”
鄭王輕聲安慰道:“他們敢冒犯你,就該死。你不殺,舅舅也要滅了他們。”
溫婉聽到這裡,好不容易遏止住的眼淚又出來了:“舅舅,我會不會變成殺人狂魔。舅舅,我是不是已經變成殺人狂了?”
如果是以往,鄭王也許會笑話溫婉兩句。可是看著溫婉恍惚的神情,鄭王的心疼得厲害。七年前,溫婉連只螞蟻都捨不得踩死,說要尊重它們的生命。七年後,環境已經逼得溫婉不止一次親手殺人。鄭王安撫著道:“說什麼呢?敢冒犯你的人,就該死。舅舅上手沾染了不知道多少人的血。你說你是殺人狂,那舅舅豈不是殺人魔了。溫婉,要記得,該殺的人,一個都不能饒過。溫婉,把欺負你的人全部說給舅舅聽,不知道名字的也把他們的畫像畫下來(鄭王知道溫婉的畫功很厲害)。舅舅碎屍萬斷了他們。”
溫婉打了個冷顫,他舅舅那威名,她早就聽說過了。趕緊的搖了搖頭。
鄭王見著溫婉說到殺人,又是一副受了不忍的模樣,無奈地說了一聲:“傻丫頭,心還是這麼善。心善不一定就能結下善果的。”
溫婉喃喃地說道:“我不想成為殺人狂。”
鄭王把溫婉輕輕地摟在懷裡,拍著溫婉的肩膀,像哄孩子一樣哄著讓她不怕。說了幾句,也就沒再說,只是仍然輕輕低拍著溫婉,安撫溫婉惶恐不安的心。
溫婉安靜地躺在鄭王的懷裡,覺得此刻無比的安寧。心裡偷偷想著,如果舅舅再唱上一首能催眠的曲子,那就完美了。當然,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想到這裡,溫婉突然笑了,要可能,估計她會懷疑鄭王舅舅被鬼附身了。
鄭王看著溫婉突然心情變好,輕聲問道:“怎麼了?”
溫婉蚊子似的聲音道:“我在想,要是舅舅能給我唱首好聽的催眠的曲子,我會一下就睡著的。”
鄭王聽了這話,嘴角抽搐又抽搐,憤怒內疚的情緒一下被溫婉這句充滿喜感的話,給衝散的一乾二淨。本來想要罵一句,看著溫婉舒展開的容顏,只得無奈地嘆氣一聲。
溫婉眯眯笑了地看著鄭王無奈而又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