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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蕩說:“是,就今晚,今晚就出發。”
施意愣了愣,呆呆地看著沈蕩。
而葉城聽到這裡,終於還是上前,不安道:“商總,這樣是不是太倉促了,我們剛剛不是還在談”
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
沈蕩說:“先放放。”
葉城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麼。
原來真正的不計後果,竟是這樣的。
是夜,魏星涼將車子開到了景上南園的門口。
他坐在車內,看見沈蕩懷中抱著施意,步伐很穩地走出來。
施意大約是剛剛緩和了情緒,身上裹著厚厚的毯子,幾乎看不清臉,蜷縮在沈蕩的懷中。
葉城替沈蕩開啟了車內,他彎下腰,小心翼翼的把施意放進去。
魏星涼的手搭在窗邊,此時手中的動作一頓,看向沈蕩,壓低聲音道:“你和我過來,我有話想問你。”
一旁靜謐的噴泉水池旁,魏星涼咬著煙,深吸一口,緩和了有些不知所措的情緒: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現在是什麼時候,你說帶著施意走,就帶著施意走?你知不知道現在的策舟是什麼狀態,你馬上就要和商家周旋的關鍵時刻,你帶著施意走?”
魏星涼說到這裡,只覺得剛剛吸入肺腑中的菸草氣都有些涼,他不由得頭皮發麻。
“我知道你喜歡施意,我也知道這些年能讓你沈蕩在乎的,也只有施意了。可是你現在會不會太沖動了,你確定現在走?”
“施施哭了一天了。”沈盪開口,很淡很淡的語氣,甚至是平靜的,他看著魏星涼,薄唇輕抿,帶著幾乎溫情:“我捨不得她哭。”
“那沈家的事情呢?”
“報仇不急於這一時半刻,都等了這麼多年了,差這一兩天嗎?既然施施的情緒不好,我就帶著她解開心結,無論如何,活著的人都該是第一位。”
沈蕩拍了拍魏星涼的肩膀,帶著些許鄭重開口:“今天晚上趕夜路,辛苦你了。”
魏星涼無話可說。
他將菸頭扔在地上,看著沈蕩精緻漂亮的臉,無奈的笑了:“難怪施意願意嫁給你,除了你沈蕩,誰還能做到這個地步?”
那些婚禮的誓詞,所謂的海誓山盟,說著要把對方放在最最重要的位置。
可是真的能做到這點的人,根本就是鳳毛麟角。
沈蕩沒有在婚禮上說這些爛俗的陳詞濫調,可是他卻做到了。
他把施意放在最最重要的位置上。
施意做了一個夢,夢裡是破敗的村落,小小的她站在田壟上,母親喊她的乳名,聽不清語調,模糊的疊詞,讓她回家。
施意已經很多年沒有再夢見過這個村落,那些被她遺忘在記憶深處的不堪的回憶,此時卻以一種過分溫情的姿態重新復甦。
都是假的,施意知道。
她只是只是太想要一個家了。
她應該是哭了,不自知的落淚。
但是很快,有一道低啞溫柔的聲音喊她的名字,這次聲音真切,帶著說不出的憐惜,他說:“施施不哭了好不好?哭的我心都碎了。”
真像是庸俗的愛情話本中的臺詞,可是說的人太認真太認真,以至於叫人有了想哭的衝動。
施意在夢境中,喊他的名字,她說:“沈蕩,帶我回家。”
我只有你了。
一覺醒來,天光將明。
施意聽見魏星涼的聲音,帶著笑意:“總算是醒了,沈蕩,你家小公主醒來了。”
施意這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枕著沈蕩的臂彎,睡了一夜。
她抬眸,看見男人眸中淡淡的血絲。
還是稠麗漂亮的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