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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兒妝飾一新,端端正正的躺在我眼前。她穿著一件淡紅的紗衫,也是琳鐺的針線,這麼好看的衣裳,只有琳鐺做得出來。
“那些市賣的針線,就是做成龍袍,誰穿?誰穿??誰穿???”
喜姐兒對公子身邊的女人都有猜忌,她尤其不喜歡琳鐺,琳鐺出去買個線,她也要嘀咕幾句,琳鐺常常不在,常常出府……
閃電一般,道道思維飛快掠過,無數疑竇如線頭,如浪頭,在我來不及整理前,已一波一波向我襲來,像一幅拼圖,不等我自己理順邏輯,已一塊一塊自動拼合。
我只覺得天旋地轉,我傾下身子,手扶住床沿,正對著喜姐兒的臉,她雖無氣色,卻好看一些了,眼睛是闔上的,臉上不再有詭異的笑,幫她擦臉的婆子甚至給她上了頰上唇上都上了胭脂,一具冶豔的,悽迷的人偶。
我霍然的跳起來,直衝出屋去,大麥就拴在後面的棚裡,我解下就躍上去,大麥不等我發令,已經向外衝去。
梓博從相國的房裡衝出,路上只沒了人影,只留下大麥留下的一溜兒塵煙。
我連夜趕回了相府,府中留守的家人瞠目結舌的看著我衝進琳鐺房中一頓猛翻,沒有人阻止我,也沒有人敢問我。
我將所有的箱子倒空,將她所有的簸籮,櫃子,匣子,全開啟,衣服一件件撂在地上,我不知道我是希望找到還是害怕發現。
逐漸的地上堆滿了裙子,袍子,背心,成匹的布料,零頭的綢緞,剪刀,尺,無數的大小銀針,線團……終於我頹然的停下了手,停在那一堆堆錦緞翻起的浪頭裡。
沒有那兩件衣服,沒有她曾經找出給我的,那兩件褐色,土布,尋常的農婦衣裙和頭巾。
她自己穿走了。她小小的身子,藏在一身寬大的農婦服裡,她給自己準備的衣服,曾交予我,終於還是自己派了用場。她明明早沒有家,她說自己是竹籃命,現在一個弱女子能漂到哪裡去?深褐色的衣服,還真像一隻竹籃,盛著搖擺不定的她。她曾拿出過的一個小小包袱,看去不過三兩輕重,裡面能藏什麼?一封信,一卷黃緞,還是一包毒?
冷汗一層接著一層,為什麼會是她,為什麼我不早想到是她?她的條件比誰都有利,亂真的繡工誰能有?誰能接近我,接近公子,接近喜姐兒?誰能獲我信任?誰常去半日園與霽月樓?誰又曾勸我逃走?
難道這就是一切的答案?這就是那個謎底?這就是那個我讓一片陰霾密佈始終看不透的內幕?琳鐺兒姐姐?達令琳??
混亂的邏輯一步步理清了,我不能正視的謎底,正清晰的聳立於我眼前,達令琳常出府,她不是家生的奴,是老夫人去燒香時半道撿來的。她愛吃醃杏子,她是福建人……福建人,福建人??!!呂惠卿正是福建人。……我那封交給呂惠卿的密信,誰能得知?邵陽夜探霽月樓,誰又能打聽出?還有,桂楊被我刺一刀卻在傷口中發現馬錢子的劇毒,那晚是誰喝喜姐兒一起照料桂楊?小么兒明明說過,“那晚,喜姐兒和琳鐺兒衣不解帶的服侍了桂楊半夜。”
我明明早該想到想到是她,因為我對她視若姐妹,引為知己,我對她除了我這穿越的秘密,幾乎無話不談。她長期蟄伏,漏出多少秘密?桂楊是她所害,晴初也是她下毒,她一早已將我的身份報給呂惠卿,故此呂惠卿見到我從不吃驚,他一直對我將計就計,否則怎會一見如故,肝膽相照?那次我在街上,看到呂惠卿約會的車中神秘女子,必然就是琳鐺。琳鐺她……她其實是呂惠卿的女人,暴民入府那天,她一口便道出來歷,來龍去脈一清二楚,有哪個通房的丫頭侍妾能做到?她從不和喜姐兒爭寵,只因為她根本不是公子的女人。她不跟任何人計較,只因為她早知自己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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