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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房間裡開著暖風,紀衡手掌心都是熱的,把姜禹肩膀那處也給壓熱了。
「阿禹,我再幫你按按頸椎。」
姜禹白天不是在做實驗就是伏案看資料,這頸椎也疼了有一段時間,他稍一扭頭就能感覺到痠痛,不過一直以來也沒注意過,沒放在心上。
紀衡雙手往下按,很有手法,姜禹緩聲問他:「以前學過這個?」
「不算學過,看我姥爺給人按,我照著練,就熟了,」紀衡說著,又笑,「幸好我有這技術,還能幫你緩解緩解。」
紀衡說完還挺得意,兀自一笑,像只花孔雀一樣繼續對姜禹說:「阿禹,我這技術怎麼樣?力度還行?」
姜禹沒說話,眼睛闔上,似是睡了。紀衡也沒繼續吵他,專心給他按。
他的面板太細膩了,手感又好,看上去就跟籃球隊裡那隊粗老爺們的不一樣,紀衡想起劉承也問他的話,是不是因為姜禹長得太好看了,跟其他男生不太一樣才會喜歡他。
這話對也不對,姜禹長得是好看,他當初也是看一眼後就移不開了,可是姜禹不是女生,就是個男生,一些男生具有的特質姜禹也有,紀衡對於這一點從來沒產生過疑問,他喜歡上的人就是一個男生,不是異性,跟他同性。
他是同性戀,因為他愛上了姜禹。
「紀衡。」姜禹聽著頭上紀衡不太平穩的呼吸聲,開口喊他。
「啊?」紀衡手上停下腦子裡的胡思亂想,一同停下來的還有手上的動作,連忙低下頭看他,「我按疼你了?」
姜禹睜開眼睛,從半眯的眼縫中看到紀衡半跪著的腿,他把頭側到另一邊:「可以了,休息吧。」
紀衡臉上又閃過那股令人無比熟悉的春色,磨蹭著下去,把東西都收起來。姜禹還維持著那一個動作,紀衡邊收拾邊往他那邊看,之後洗洗手後站在鏡子前,左看看右看看,又擺幾個姿勢,摸摸自己的腹肌,可真正躺到姜禹身邊的時候,紀衡的心慢慢平靜下來。
姜禹還是原來那種側躺方式,身後的人慢慢貼過來的時候他是知道的,紀衡火力太大,人還沒靠上來姜禹就感受到了對方身上的溫度,所以當紀衡用手攬過他的腰時並沒感到意外,當然也沒說話。
「阿禹,」紀衡的額頭抵在他的後背上,話語裡全是憐惜,「以後我經常幫你按按吧,就算不能除根也能好點兒,要不然疼得太難受了。」
紀衡想起姜禹關於肩膀上的那道傷疤,心裡就不是滋味兒,那是陳年舊疤,沒個幾年不會是那樣的,而這也讓紀衡反應過來,他對阿禹的事情知之甚少,這麼一來就更難過了。
「有時間再說。」
姜禹回他,一如平常的姜禹行事風格。
不輕易答應什麼,也不輕易承諾什麼。
「嗯。」紀衡用頭蹭著他的後背,知道這事有希望,但希望不大。
「阿禹,」紀衡又喊他,忍不住又問,「這傷疤是怎麼弄的?」
姜禹背對著紀衡,看著從窗簾縫裡露出來的光,過了幾秒後才語氣平淡地說:「被鐵錘砸的。」
身後的人不蹭了,姜禹感受到腹部那隻手忽然收緊力氣,然後聽到紀衡雖發顫卻掩不住擔心的聲音:「被砸的?」
什麼鐵錘能把肩膀砸成那樣?
「被砸的,」姜禹重複說,並不想多回憶,「時間久,忘得差不多了。」
整個房間安靜下來,紀衡呼吸聲被放大,他就在自己後背這裡,貼著心臟位置,他聽得清紀衡的呼吸聲,紀衡也聽得清他的心跳聲。
紀衡一動不動的,姜禹無奈地拍下他的手:「哭什麼?」
「沒哭。」紀衡否認,快速握住姜禹的手,手臂摟得越來越緊,不斷地心疼叫著「阿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