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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一盞嘖了一聲:「還好,不是人人都和太子一樣瘋長。」
方沅抿著唇,一路疾走,但以他的腳力,許一盞要跟上他實在是輕而易舉。
「小探花,現在還能叫你小探花麼?」
方沅步子更快。
他從未發現御書房到宮門的宮道竟然這麼長。
「誒,你和那個假太傅相處怎麼樣?他是不是特能裝,露餡沒有啊?」
方沅呼吸急促起來,這樣的速度對於久坐的他而言已經有些過了。
「我給你寫信你怎麼不回,虧我當初臨走時候還以為你會為我哭呢。」
方沅默了片刻,終於自暴自棄地放慢步子,他的臉已經泛起紅雲——累的。
許一盞也隨他慢下:「累啦?一看就是沒跟太子一起跑步,後悔吧?嘿,等爺打仗回來,天天督促你跑」
「——你回不來。」
許一盞一愣,但方沅已經自知說漏嘴,再次加快速度,又想逃之夭夭。
這次許一盞卻沒再陪他玩過家家,而是伸手拉住他胳膊,無可奈何地道:「就這麼不待見我?那我只問最後一個問題好不好?」
方沅無計可施,只能停步:「你說。」
許一盞長長地嘆了一聲,問出她最大的疑惑:「那你就說說,呃——晁相對你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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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沅,敏而好學,從小有七步成詩之才,是明州遠近聞名的神童。
多少人終生考不上一個秀才,他卻能以白衣之身,十七歲透過殿試,拿下探花。
甚至有人說,若非他心氣太高,目無下塵,年紀又太輕,背後無權無勢,單論才華,他才該是應屆的狀元。
總之,這是天爺賞他皇糧吃的典範,無論是其出類拔萃的才識,還是一心為國的抱負,更不提那顆天真單純的赤子之心,都像是為千古賢相級別的天才傾心打造。
暗衛的調查顯示,方沅的啟蒙老師是明州當地的一位儒生,後來被那儒生推薦,拜入儒風盛行的翡都學府,一名不世出的大儒收他作為關門弟子,幾年之後,方探花驚艷入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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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一盞嘆了一聲:「你以為,晁相和你老師是至交這件事,能瞞住皇室的暗衛?」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許一盞只想笑他頑固,索性改口道:「好吧,現在眾所周知,晁相跟你交情匪淺,你不承認,也行,我就問你,你哪來的錢,僱歡喜宗的刺客?——就算小衛他很便宜吧,那也是一般人一輩子都湊不夠的鉅款。錢的來由稍一排查,還不一清二楚水落石出?」
方沅胸腔裡的心臟怦怦直跳,只知道許一盞雙唇飛動,而他一個字也聽不進去。
這廂許一盞已經偷偷食言,又換了一個問題:「還有啊,你要殺我,卻又救我,這份心意我還是很感動的,所以不忍心看你再受人差遣。我猜你家人是都被晁相秘密關押了?爺去幫你救出來,你呢,就安心歸順太子,還是咱們東宮最矮的小寶哎呀,不知道釋蓮長高沒有」
「不是的。」方沅忽然出聲,打斷許一盞一廂情願的臆測。
許一盞微微一愣:「什麼不是?」
方沅默了片刻,低聲道:「君子養心,莫善於誠1。我不是什麼君子,但對你,我一句謊話也沒說過。」
他說得擲地有聲,許一盞一時間說不出話,只能滿目愕然地愣在原地。
四年前的記憶鑽回識海,方沅曾與她說過,他沒有親人。
許一盞呼吸微窒。
「我不是明州人,更不是那個神童方沅。」方沅語氣輕淡,平靜得像是在說別人的事,「我一直都是晁相的學生,從始至終。至於那個天之驕子一樣的方沅,可能早就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