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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長淮險被茶水嗆住,錯愕地抬起眼眸,正對上許一盞笑意盈盈地沖他一眨眼。
那一眼意味深長,直掀起顧長淮心裡驚濤駭浪。
顧長淮:「」
這許狀元怎麼奇奇怪怪???
許一盞毫無自覺,心裡還數著這一次會談,她不著痕跡地誇了顧長淮好幾次,能力見長,頗為自得。
但多說無益,她臉上出了汗,恐怕易容維持不了太久,偏偏顧長淮又是將來得朝夕相對的同僚,許一盞不敢敷衍,只能小心翼翼地暗示對方——本人乏矣,速速退下。
顧長淮不知她心中計較,眼見著兩人相處沉默,找不到合適的話題,他雖對這新晉的太子太傅好奇萬分,卻查不出對方的底細,因此不敢冒進。
這許狀元看著不擅品茶。
顧長淮想了想,問:「許兄,你我閒來無事,聽聞你通讀兵書,策論更是博得陛下青眼——不知顧某是否有幸,邀你對弈一局?」
向來表現得舉重若輕、遊刃有餘的武狀元果然面色一白,清澄澄的烏眸也失了神采。
許一盞仰天一聲悲嘆,撫著心口,肝腸寸斷般:「——家貧,無以為學。」
「對詩?」
許一盞猛一拍掌:「這題我還不錯,以這茶為題,青青茶水葉子漂,一口喝下好清香。」
顧長淮:「」
這平不平仄不仄的東西,顧長淮倒寧可她再來一句「家貧無以為學」。
他回憶片刻自己家裡那位官拜兵部尚書的小叔,可惜他倆一文一武,政見各異,兩人少有言語,顧此聲平日看他一眼都嫌多餘。這就是文武之間寬逾千丈的鴻溝嗎?
許一盞看出顧長淮的難堪,只得輕嘆口氣,道:「顧大人今日光臨寒舍,愚兄卻招待不周,慚愧啊慚愧。不如今日」
她本想說「到此為止」,卻想起到此為止之後還得改日登門拜訪,帶份禮品,又不自覺住了嘴。畢竟她實在只想窩在她不大不小的狀元府裡,等著每月初準時準量送來的皇糧。
顧長淮道:「許兄言重了,閒著也是閒著,聽說華都貴女都對許兄風采格外嚮往」
許一盞興致缺缺地打了個呵欠:「不勝惶恐。」
顧長淮:「顧某就給許兄說一點朝堂逸聞。」
許一盞望著外邊高掛正中的日頭:「天色不早了」
顧長淮:「順便也談一點太子殿下的事。」
許一盞終於放下了一直翹著的二郎腿:「長淮不如留下來用膳,邊吃邊聊罷。」
大皖朝的這些宮闈秘事,若是先帝,那還有幾分不宜多談。但如今聖上行事磊落坦蕩,朝臣們多說幾句也不妨事。而許一盞出身江湖,對這些事一知半解,當然會好奇一些不為人知的內幕。
太祖一生戎馬,創業未半,建朝三載便憾然崩殂。
百廢待興、時局動盪之下,先帝繼位,以太平為年號,放權推恩,無為而治。
他也不算昏聵無道,可是行事軟弱,又生不逢時,趕上了這趟不宜太平的亂世。
期間民生雖有所好轉,國庫卻常年虧空,商人位高,財閥掌權,出了好幾個權傾朝野的權臣。偏偏先帝仁愛,加之外患重重,因此遲遲不敢根除禍害,只能忍氣吞聲,皇權式微,連日益猖獗的江湖草莽都敢殺進華都,甚至屠害皇室,大掃皇族臉面。
那江湖人殺進華都前,劍下已有無數亡魂,許一盞的父親也在其中,若非如此,許一盞也不會區區六歲便拜入許輕舟的門下。
先帝鬱鬱而終,諡號崇德帝。
轉眼新皇登基,面對著飄搖風雨、破碎山河,短短六年便以雷霆之勢橫掃朝堂,開武科、重將才,朝廷重現文武割據之態,皇帝也與舊權臣們正面對抗,呈拉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