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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無黯那雙眼睛如深潭,清澈無比而不生波瀾,呂玄都想若是離得近了,必然能從中尋到自己如顛似狂的模樣,他聽見宋無黯非常冷靜道:「今日許是開始,但亦是結束,開鋒也好,收鋒也罷,總之,與你無關。」他從千機匣中取出一隻荷包丟在他腳下:「給你的藥費,自己收好。」
呂玄都肆意地笑起來,雙指一併,身後合抱粗的柏樹登時折斷,他夾起那枚遺落在樹木間、沾滿了他血液的暗枚輕輕吻了一下:「這是你給呂某的禮物,呂某一定會好好儲存。」
「你這樣,真像個瘋子。」
宋無黯依舊神色淡淡,彷彿看一個全然無關的陌生人,即使對面的人傷重非常,他依舊面對著呂玄都,謹慎地向後退走,並不肯再將後背露給他。
呂玄都自顧自道:「你知道,為什麼我要從越鳳策手中救你嗎?不止是因為我想要紅玉玉壺,甚至,紅玉玉壺反在其次。我想要你的眼睛,想要你的手!若是還沒得到就毀在別人手中,實在太可惜。」他輕輕抹去暗枚上的血跡,唇角微微地勾起來,此時看著卻像是某種猛獸緩緩地展露了獠牙,他說:「我要告訴你一件事。第一,我給你看的各耆王城地圖是假的;第二,你的心上人沈葳蕤活著,這兩件事中只有一件是真,你猜是哪一件?」
宋無黯終於猛地頓住了腳步:「呂玄都!你莫要欺人太甚!我不會再信你的話,絕對不會!」
「那你就要說到做到。」呂玄都死死地盯著他,桃花眼中似乎要滴出血來:「不要相信我,一個字都不要信,因為就連我自己都分不清自己在說真話還是假話,就連我自己都不信自己!」
他忽而大笑起來,笑得極痛快、極恣意,長袖臨風,衣襟帶血,處處狼狽,卻依舊挺拔俊秀,好似搖落花雨的一株桃樹,點點紅,點點血,點點心碎。
第十七章 意不平
呂玄都扶著斷木咳血時,林中死戰勝負已然分銷。北雁若渾身染血,步履蹣跚地走了出來。呂玄都瞭然地看著他,朝他拱了拱手道:「恭喜北館主。」
北雁若擦乾了唇角的血跡,冷颼颼地瞥了他一眼:「另一個人呢?」
「道不同,不相為謀。」呂玄都笑了一下:「左右他只是個可有可無的陪襯罷了。」
北雁若看了看他腰上血流不止的傷口:「這陪襯倒是傷你傷得頗重。見我出來,你似乎並不驚訝。」
「我要的東西已經到手了,誰輸誰贏,誰死誰生,與我無關。」呂玄都將手挪開,將腰間的傷口露出來給他看:「他留給我的這個傷口,是不是非常漂亮?已經很多年沒有人留給我這麼有紀唸的東西了。」
北雁若瞭然地點點頭:「你是個瘋子。」
見北雁若一瘸一拐地走遠了,呂玄都一邊撥弄著腰間的傷口,一邊把玩著指尖那支暗枚,他坐了大約有兩刻,不知從哪裡摸出一隻訊號彈來,抬手引燃了。他看著其中噴薄而出的粉紅色煙塵盤旋升高,緩緩淡去,彷彿一場不醒的迷夢。
一不留神,就被手中鋒利無比的暗枚劃破了手指。呂玄都抬起自己沾滿了血的手看了一會而,沒有找到流血的地方,比起腰間的傷口,這疼痛都顯得微末,他有些無聊地放下手,繼續把玩著那支危險的暗枚。
過了大約一刻,一男一女匆匆趕到,看見渾身是血的呂玄都驚駭不已。呂玄都神態自若地指了指樹林,對那男子道:「蘅蕪去把林中那具屍體帶出來。」
林蘅蕪領了命令立即轉身去林中尋找屍體,女子俯身檢查著他身上的傷口,眉目凝重:「主人何以將自己弄成這副樣子?」
因著失血過多,呂玄都唇色有些蒼白,他笑了一下:「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人在江湖,受傷豈非家常便飯?芷芸是大夫,怎會不明白這個道理?」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