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回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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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鍋裡最後一點米湯喝了,添府開始想著日後的出路,以她的性格,不可能就這麼等死,最為主要的是,她雖然來村裡時間不長,卻沒少受隔壁王家的照拂,這份恩情是要還的。
女紅她不會,前幾日上山的時候,她倒是瞧見那裡面有些可食用的野果子,或許可以摘一些賣了換點錢給王家,再不濟,王家是賣豆腐的,她可以幫他們去磨豆子。
米湯不到半碗,添府一口便喝完了。
昨夜她把藥讓了出去,一會兒去山上摘果子的時候,她還要順便再去找找看那些藥材有沒有漏網之魚。
初九的屋子太冷,一夜過去襖子還有些發潮,她顧不上許多,直接穿上襖子便出了門。
今日是個大晴天,但化雪比下雪還要冷上幾分,被風一吹,透骨的涼意席捲了全身,添府深一腳淺一腳往山上爬,中途歇了好幾息,憑著昨夜的記憶,她又找到了那棵桑樹。
昨夜夜色過濃沒瞧清,今日再一看,在更高處還有一些桑黃。添府覺得自己真是命不該絕,靠樹休息了一會兒,她開始向高處爬。
別看她琴棋書畫與女紅不行,但爬樹摸魚她是行家,三兩下,她便爬到了靠近樹梢的地方。
樹上滿是積雪,把桑黃如數採下後,添府的手已僵得無法回彎,她本能地去搓手,卻不料襖子袖口勾到了樹杈,這麼一拉一扯之間,她穩不住身形,直接朝懸崖下栽去。
下墜的瞬間,那些她一直不願意去回想的往事如數湧進了腦海之中。
她的外祖父乃是前朝御史大夫,因與前朝謀反的三皇子走得過近被治了連坐,在牢中受了三年折磨後被聖下處死,她母親因憂思過度,生下她不久便撒手而去。
在父親戰死前,她一直隨父親在漠北軍營生活,那邊是苦寒之地,再加之她母親懷她時情緒十分不穩,她生來便體虧,所以這些年,雖說大毛病沒有,但小毛病一直沒斷過,她父親是個大老粗,除了行軍打仗在行外,根本不懂得如何照顧孩子。
直到此時,她近一載一直渾渾噩噩的思緒有了片刻的清明,她原來是大齊朝上柱國大將軍的女兒,只不過那好像是很久前的事了,即便是在父親身邊的那些年,她亦是頂著他遠房侄兒的身份活著。
添府緊緊抓著腰間的袋子,她覺得這麼死了倒也不是壞事,只可惜便宜了初九那個喂不熟的白眼狼,白吃白喝了她半年,最後還捲了她那幾個錢跟情人私奔了,若是真有來生,不如讓他們來給自己當牛做馬吧。
想到那個畫面,她有些想笑。
忽然,她眼前花了一瞬,不等她做出什麼反應,在一聲悶響過後,自她後背傳來一陣令她無法承受的痛意。
喉頭傳來一股腥甜氣息,她強忍著沒吐出來,正難受著,又被人粗暴地從地上拽了起來。
初九一向無波無瀾的眼中這會兒似是醞釀著驚濤駭浪,他喘著粗氣看著她:“你瘋了?”
添府來不及去想他為何會出現在這裡,她下意識想解釋:“我……”
“下次想死就找個沒人的地方死。”
他看起來很生氣。
添府不說話了,她確實沒想到他會回來。
見她不說話,初九好像更氣了,他冷笑一聲:“生病了就好好在家待著,你就這麼喜歡給別人添麻煩?”
添府的火氣也上來了:“我們兩個到底誰喜歡給別人添麻煩?再說了,我沒有讓你救我,你大可以看著我死。”
初九原本垂在身側的手驀然攥成拳,他一瞬不瞬的看著她,到最後,他一言不發的下了山。
胸口好像堵著什麼東西,憋得添府眼前一陣陣發黑,她默默跟在他身後,想了想,還是問:“喂,你怎麼知道我生病了?”
難道昨夜他真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