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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緊,不像是在吃草的模樣啊?”
另個婢女亦愣怔住了,道:“這……方才怎的沒注意呢?”
秦念聽著,看白琅一眼,而白琅笑一聲,道:“聚在一起不是更好了麼?健兒們!上!”
他話音未落,五百人登時散開,兩翼快馬斜插繞開。五百匹北地駿馬同時賓士,煙塵滾滾,遠處的黃羊群定能感覺到,然而怪異的是,它們雖然驚慌,卻並不曾反向逃走。
秦念追隨著白琅,已然將弓抽在手中,箭羽在指尖絆著,隨時都能開弓射箭。情形至此已然蹊蹺得格外明顯了,大概再衝上去一里地,惡戰便要爆發了。
——黃羊群的那一邊,一定有敵軍的埋伏。這一群黃羊,必定是他們趕來吸引官軍出獵的。
對方也等不及了麼?只是襲擾村寨,實在不足以驚嚇人心,所以現在想拿小股的官軍開刀了……
駿馬飛馳,須臾之間兩側的飛騎已然接近了黃羊群。便在那一刻,兩支鳴鏑沖天而起,尖銳的嘯聲極其刺耳,分明是遇到了敵軍的警報。
第 081 章 至樂
那一刻,秦念彷彿能聽到白琅的戰刀出鞘的聲音。
那是細微的金鐵擦撞的聲音,不大,然而彷彿擦著骨頭,直衝七竅。荒原之上,陽光熾烈,在他的刀刃上灑出一片刺眼的金芒。
而對面,黃羊群的背後,滾滾黃塵揚起,馬蹄聲與呼喝聲交雜,叛軍已然衝上來了。秦唸到這時候才發現,羊群后頭乃是一大片凹地,草葉繁茂,叛軍方才怕是正潛伏在此處。
果然不是好對付的匪類……
須臾之間,兩軍前鋒已然狠狠交撞在了一處。白琅居中,兩翼包抄回來,這區區五百人,同叛軍的聲勢相比簡直渺小得可憐,然而鮮血飛濺之處,沒有一個活人能衝到秦念跟前。
白琅與兩翼的輕騎,甚至叫她想起了很小的時候所見到的,西突厥大可汗入朝覲見時打起的一面面鷹旗。如今天軍的隊伍便如同鷹的頭喙與鐵翼,甩打向叛軍的陣中,將對方的陣勢撕裂,扭曲,穿透,絞殺。
她在白琅身後半個馬身不到的地方,就差那麼一點,就被他嚴絲合縫地護住了。那一把戰刀在他手中翻飛,如同飄滾的雲霓,所過之處叛軍士卒的血液崩濺成細密的血霧——飄灑在肌膚上,也還是熱的。
他們摔下馬去的時候,或許沒有死透,但躲閃不及,便會被兩邊交衝的馬隊狠狠踐踏。秦念初時並不適應馬蹄踩著柔軟的人體時些微的傾側,偏了好幾箭,然而過不得多久,她便彷彿從顛簸和起伏之中尋到了一種默契的節律。
陽光從她背後射來,叛軍逆著光發動衝擊,在一片明亮之中,是看不清她射出的箭矢的。然而她能看得到——冰涼的銀色箭頭穿過喉頭柔軟的肉與骨,沒有血,沒有聲,只有頹然栽下馬背的,立時便沒了生命的*。
這不是第一回殺人,也不是第一回上戰場。然而,這樣連血都要燒起來的征伐,卻是第一回。
如果沒有她,白琅一個人一樣能做到所過之處再無活人,但當下,她在白琅手底下搶人頭搶得很是興奮。
偶爾有從一邊兒衝上來想襲擊她的,她只要微微一躲,白琅便能向後傾腰,刀鋒流利地抹過去,一蓬血花兒便爆裂開來。
她看不清天軍將士還剩下多少,眉睫之上沾染人血,沉重而黏膩。然而發箭的動作卻沒有片刻遲緩。那一個個衝刺前來的叛軍士兵,在她眼中只不過是一處處能一箭斃命的要害罷了。
叛軍的胸口是被皮甲與鐵甲護著的,然而有些人沒有頭盔,喉頭便露出來,有些人喉頭護著,眼睛卻總要露出來。不管是喉嚨還是眼睛,決計沒有捱了一箭還能自理還能逃出一條命的。
一片殺戮之中,她已然分不清聲音的來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