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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
廣平王卻似乎沒聽出她言語之中的諷刺,竟笑了,瞥了瞥那兩個新羅貢女,道:“也只好是我勉為其難罷——我只要這一個,我喜歡這般長相的女孩兒。”
秦念不意他這樣便承認了,還當真是親自開口要人了,心中驚喜之餘,卻也難免有些許失落。她看了看廣平王指要的,正是那個豔麗的,便也點了頭:“好,可這是姨母賜下的人,我總需要同宮中回稟一聲……”
廣平王嗤笑道:“你回稟什麼?這兩個,原本都該是我的。你可以假作不知,你姨母還能裝作不知麼?新羅貢女,送來便是晚間裡伺候貴人的,她賞給了你,不就是想叫我向你討,好籠絡我心思?不然,難不成你能叫這兩個女娃兒給你溫枕煖席?”
秦念聽他這話,不由又羞又怒,道:“大王您顏面何在,這樣說話!若是她們聽得來正音,怕是要羞死了!”
廣平王仍是一臉無謂的笑,道:“聽不聽得懂,有什麼關係?男女之間,原本便不必互相聽得懂……”
說著,他竟當著秦唸的面,將他選中的那名貢女的手拉了起來。那貢女一驚,待要掙脫,目光觸得他面容,卻是臉蛋兒一紅,勾了頭,有不若無地推了他幾下,便也不掙扎了。
秦念心中卻登時泛上一陣厭惡來,道:“好了,人我也給你了,你們走吧。莫要在我面前勾勾連連的,叫我盯著難道好看麼?”
廣平王仍是笑,竟引著那貢女出去了。留下的那個有些焦急,用新羅語言說了幾句,那走的也回過頭來答一句,之後便不再搭理同伴了。
見得留下那個眼眶泛紅,秦念也不知如何是好。這些貢女大抵聽不得她言語的,她一時也尋不上通譯,只得伸手握了她的手,微微用力,期望這被丟下的一個能感受到些寬慰。
但這一名貢女,反倒掙脫了她的手,蹲下身,哭了起來。
秦念也能猜到她三四分想法,心中不由一聲嘆。她看著是沒有那同伴光鮮,竟不被男子看上眼,想來也算得奇恥大辱。可誰知道禍與福如何界定呢。
不在廣平王身邊,便不必“水土不服”,不必“春疫”,不必“了斷”。
那被帶走的一個,果然是得了寵。兩日之後,秦念從孫氏那裡出來,正遇得她,竟是不能信自己的眼。
前幾日還有些拘謹的人物,如今穿了一條妃色長裙,配著寶藍色蓮文對襟衣,唇上點著朱,眉上繪著翠,若是不開口說話,竟活生生像是個中土的貴妾了。
連發式,也是天朝婦人的。
秦念不由瞥了自己身後跟著的那個,果然見她垂了眼,默默無語。
一個風光正好,一個落寞悲傷。那得寵的一個,用並不準的正音向秦念問了安,而對前幾日的姊妹,聲音卻陡然傲慢起來。
秦念聽不懂她們說什麼,只是第二日,聽脈脈道,前一天留在她身邊的貢女房中,燈燭一夜未熄。而秦念自己見得她,也果然是眼白泛著通紅血絲,眼眶兒都腫了。
“給她些冰,叫她自己敷了。”她只能說這麼一句:“不知曉如何愛護自個兒的,活該頹一輩子。”
秦念這話,那貢女自然聽不懂,別的婢子也不會譯了去。然而大概人心思總有些相通的地方,第二日,她果然不再紅著眼出現了。
廣平王府裡頭,誰得寵,誰失寵,從來都不是一樁能引得人太過注意的事兒。連孫氏的病拖得久了,也漸漸失了旁人的關心——日子一天天過去,似是水流過白沙,留不下半點痕跡。但秦念卻越等越煎熬。
她有些焦急了。她在等著的事兒,同誰都不能說,只能自己掐著指頭算。
她也知曉,這般牽涉重大的決定,是很需要一些時日來運作的。便是她姨母有本事,想讓一個身子康健的人犯起病來,也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