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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橫了他一眼,「留心他做什麼?當他與那些不知自己幾斤幾兩的貨色一樣?混帳東西!」
劉允慌忙跪倒告罪,心裡卻是長長地透了一口氣。
他甚至不知道是誰在要挾自己,但是很明顯,那個人不希望平南王府和唐府這一類清貴之家、忠良門第引起皇帝的忌憚。
假如皇帝忌憚這樣的門第,那他日後要做的事情會多上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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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傳旨太監來到端王府,一字不落地複述了皇帝的口諭。
皇帝很委婉地告誡他:安分一些。
梁湛心裡五味雜陳,面上還是如常和氣,領旨之後,命人打賞。回到正殿沉思許久,也不知是誰擺了自己一道。
最該懷疑的是周家,但不論周國公還是周益安,都不可能有這麼快的動作。
宮裡宮外兩重天,朝臣不可能在一|夜之間引發皇帝對他的忌憚,而且據他所知,昨夜沒有進宮面聖的官員。
那就只能是宮裡的人——皇帝跟前的太監、宮女,或者是皇后、柔嘉。
梁湛喚來侍衛頭領付興桂,「我要清閒一段時日,你卻要忙碌一陣。皇上、皇后、柔嘉跟前服侍五年以上的宮人,一概不著痕跡地徹查,事無巨細,最好能查出每一個的軟肋。」
付興桂稱是,剛要告退,梁湛喚住他,微眯了眸子問道:
「查別人之前,我要知曉你的軟肋。告訴我,不論何事,我都會幫你料理停當。」
付興桂正色回想,末了搖頭,「屬下沒有軟肋,不會成為王爺的負累。」
「今日沒有,不代表日後沒有。」梁湛笑容溫和,「日後遇到棘手之事,要及時相告。記住,你是我最信任的人。」
付興桂為此動容,感激地道:「承蒙王爺厚愛,屬下定當誓死效忠!」
梁湛滿意地笑了笑,「去忙吧。」
對於現狀,梁湛並不擔心。有那樣一個把哪個兒子都當賊一樣防著的父親,皇室子嗣哪一個都如他一樣,時不時就會被冷落、猜忌。
只要耐心一些,把眼光放長遠,不愁重拾恩寵的一日。
他的煩躁,只因求皇帝賜婚一事要擱淺。
那個女孩……
他走到琴臺前,手指輕柔地撥動琴絃,薇瓏淺笑、不屑、冷淡的樣子浮現在腦海。的確該對他毫無顧忌地矚目氣惱,雖然敢這樣做的人屈指可數。
毫不掩飾心緒,意味的是絲毫不知門外吉凶悲歡,平南王把女兒保護得很好。
她生來就該過那樣的日子,讓人悉心呵護、寵愛。
怎麼這才看到她?
他暗怪母妃、胞妹在自己面前提到她,總是面露不屑,又怪自己以前對她的才名、美名置若罔聞。
這幾年忙忙碌碌,不是苦心討好父皇,便是拉攏權貴,從沒想過自己到底要娶怎樣的女子為妻。
以往想的很簡單,只要那女子背後的門第對自己忠心耿耿,那女子的樣貌、品行都可以忽略。
現在,他完全否定了這想法。
他要娶黎薇瓏,見到她的那一刻便知曉。哪怕她的父親數年來不問官場是非,真正的與世無爭,對他一點幫助也無。
梁湛親自去了庫房,挑選了兩件珍藏的寶物,又親自寫了帖子。
午後他要帶一架古琴前去平南王府,請黎郡主調弦。
皇帝要他好生歇息,不可入宮,可沒阻止他去見意中人。
第17章 挑撥(上)
梁湛送給薇瓏一個玉石盆景,菱花式青玉盆,木枝幹,碧玉葉,淡粉、深粉、淺紅、正紅色寶石次第組成顏色深淺不一的花朵。
吳槐走進梧桐書齋,小心翼翼地把盆景放在大畫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