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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翻臉破口大罵。船未靠岸,他已經先一步飛到渡口等候主子。
天老爺,總算到了!有誰能算出在個把月的時間裡像這樣小小的一艘船上能發生多少事?
從主子受傷那天過後,整艘船像被烏漆抹黑的愁雲慘霧籠罩似的,始終不得撥雲見日。從那天起,主子和左靖臣就避著彼此,直到今天。
到底發生什麼事,他這個當隨從的不便過問,只是有種說不上來的奇怪,主子好像已經放棄了似的。
那是不是代表找命定新娘一事還有轉園餘地?鳥眼重新燃起希望,也許主子當真看開決定去找命定中的新娘,如果真是這樣就太好了!
當船緩緩靠近渡口旁搭起的木橋時,左靖臣先行舉步跳上岸,沒有回頭,沒有道別,就此揚長而去。裴迪在他身後,緩步上岸,垂落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努力壓抑攔住他的念頭。
他必須放他走,因為他始終不屬於他,永遠都不屬於他!
“公子。”見主子一個人站在木橋呆望,奈伊俯飛停在裴迪寬厚的肩膀。“您還好嗎?”
好?心被剝離自己的身軀能好到什麼地步?裴迪苦笑,目送一顆心背離自己,漸去漸遠,直到消失在竹林之中。“若能放棄就好了。”
“主人?”他絕望的低喃嚇壞了奈伊。
“或讓時光倒流都好。”其實他心下十分明白,就算再回到當初,他還是會對左靖臣感到好奇,還是會在多事的那一夜跟在他身後、帶他回客棧,還是會再愛上他。
不知在原地佇立多久,直到鏗鏗鏘鏘的刀劍交擊聲從竹林裡傳出,裴迪才如夢乍醒般神色微變。
用不著主子開口吩咐,奈伊立刻衝上天際,探索聲音來源處。
???
從此不欠他了嗎?
左靖臣站在船頭,眼前渡口離他愈來愈近,岸上的人影益發清晰,左靖臣想的是這個自知無法解開卻一直橫亙在腦海裡的疑問。
當真不欠了嗎?那為何始終有種虧欠的愧疚感深深纏繞在他胸口,令他鬱悶難受?
他知道裴迪就站在自己身後,落在他背後的視線灼灼,令他想不察覺都難,讓他本就鬱悶的心情更加煩躁。偏偏小畜生在看見渡口上比螞蟻大不了多少的人影時便連忙飛上天去,害他連個出氣的物件都沒有。
一連數日,他只是這樣看著他,什麼都不說,白日裡是,夜裡以為他已熟睡潛進他艙房時亦是。沉默地看著他究竟有什麼話想說?
他深吸口氣決定轉身,一回頭便看進一雙柔和的黑瞳。與其看他易容的黑髮黑眸,他寧可看他的真面目——那一頭銀髮和青碧如茵草的綠眸。
他在想什麼!搖頭晃腦好一陣子,左靖臣對自己的胡思亂想感到懊惱。
“靠岸!”
老船伕吆喝的聲音驚醒他失神的凝視。
斷然旋身,他決定告訴自己再也不欠他,大步一跨,從此兩不相干。然而,轉身的同時為何會感到如此疼痛,彷彿割捨了什麼?
失神踏入竹林,越過這片竹林便是鳳陽城,只要將那人臨死前交託他的東西送到鳳陽城西一處民宅,他便可以繼續過他的漂泊生涯,直到有人能殺了他為止。
那時,他與裴迪再也毫無瓜葛。
毫無瓜葛……這四個字讓他喉間湧現莫名的酸楚。
然這份酸楚在踏進竹林深處的那一刻,立刻被與生俱來的敏銳感取代,厲眸掃視一圈,左靖臣停下腳步。“躲在暗處的傢伙,如果不是長相見不得人就現身!”一句話,挑釁意味依舊。
瞬間,自竹林間飛竄出數名東瀛浪人裝扮的男子,將左靖臣圍在中央。
“把身上的東西交出來!”其中一人以十分生硬的漢語朝左靖臣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