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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和陶郡,坪州的耕田要是大面積遭了水患,僅靠一個陶郡,不管是借糧還是籌錢,都週轉不過來。
這也是她那夜聽聞暴雨導致不少村落山體滑坡後,便匆匆召集所有臣子前來的原因。
可以說,每一方勢力都在盯著眼下的坪州,都想趁機從他們身上啃下一塊肉來。
昭白罵道:“他們可真是好算計!”
“還好軍營那邊防汛及時,暴雨下得最急的那兩日也一直巡守著紹河,堵著了被沖毀的堤口,沒讓洪水淹到下游村落去。”
說到此處,她不免就想到了在防洪前線看到的,累倒睡在軍帳裡的蕭厲。
她本是對蕭厲有諸多不滿的,但和南陳的交鋒迫在眉睫,蕭厲所做的一切她也都看在眼裡。
攻下陶郡城門他功不可沒,又想出了和南陳攻守演兵的唯一取勝法子。
天降暴雨,紹河決堤險些釀成洪患,也是他帶著底下將士不眠不休守在前線。
昭白以前覺著,許是那廝挾恩相報,讓翁主為難。
但現在看來,對方分明也是在拼盡全力,讓翁主的路好走些。
她遲疑著偷瞄了溫瑜一眼。
翁主今日在帳外看那人的眼神,實在是跟平日裡很不一樣,且還把她自己的披風都留給那廝了……
大概是她想著事情不自覺想出了神,盯著溫瑜看了太久,本在閉目養神的溫瑜忽掀開眸子朝她看來,問:“怎了?”
主子的私事斷不是她們可過問的,昭白忙收回視線,正襟危坐:“沒事。”
馬車忽地停了下來,外邊傳來護衛長的聲音:“翁主,有百來名村民攔路。”
昭白聞言,將車簾微掀開一條縫,朝外看了一眼,便見泥濘官道兩側,站了不少衣衫襤褸、臉色蠟黃的莊稼人,他們都誠惶誠恐又滿眼希翼地瞧著車隊。
昭白不敢放鬆警惕,怕有刺客混在其中,目光逐一掃過那些人的面孔,拇指卡著刀鞘將鋒刃推出了半寸。
溫瑜面上沉靜,烏睫上揚,吩咐說:“去問問是怎麼回事,不可無禮。”
侍衛長很快領命前去,不多時,便回來稟報道:“翁主,這些人是馬家莊和王莊一帶的村民,聽聞您今日車馬出城,會
() 經過此地,專程等在這裡,是為謝您派遣軍隊堵堤疏洪,保住他們村落田宅的大恩。”
溫瑜聽得這番解釋,淺愣了一息,隨即打起車簾,躬身步出馬車。
那些村民叫護衛們擋在了幾丈開外,見溫瑜出來,從她衣著上猜出她的身份,一張張靦腆怯懦的臉上,希翼和欣喜更甚,如瞻仰神明一般望著溫瑜。
還有稚兒在小聲問著:“阿孃,那就是菡陽翁主嗎?可真好看啊!”
身穿補丁衣物的婦人悄悄把孩子往自己身邊拉進了些,垂首示意禁聲。
孩童不敢再追問,一雙眼卻仍晶亮地望著馬車的方向。
溫瑜到坪州後,忙得只差沒把自個兒掰成兩半用,連府門都鮮少出,自然也無暇視察底下民情,此刻見著這些身穿粗麻布衣、腳蹬半舊草鞋的村民,只覺心中升起幾分酸澀。
她認真地看過他們每一張臉,說:“鄉親們都回去吧,大梁沉痾,朝廷積弊,河山破敗至此,瑜心有愧,輾轉來到坪州,幸得父老鄉親們不棄,堵堤疏洪,只是瑜應盡之責,擔不起鄉親們言謝。”
一白髮蒼蒼,形容枯朽的老翁出聲道:“翁主莫要如此說,小老兒不識大道理,只知道咱莊稼人啊,命都擱在田地裡,老天爺降暴雨發大水,要淹咱們,咱就只能認命。但紹河都被沖毀了堤,翁主卻仍派兵在暴雨裡堵了兩天兩夜的缺口,又將咱們全村人都接走避難,您待鄉親們的好,鄉親們都記著的。”
一婦人也跟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