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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相互之間,卻有一種無言的默契。
他們是最好、最親密、最知己的朋友,但是不會相愛,即使親密到飢渴時可以互相慰藉,但他們不可能成為眷屬,不可能生活在一起。
從第一次見面,兩方都有相同的感覺,他們互相欣賞,互相吸引,互相訴說內心的感受與苦悶,卻無法互相隸屬,他們是不適於共同生活的。
他們的互相就像老人口中那支銜了多年的煙桿兒,已經是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卻不是生活的必需品。
因此,他變得特別思念妥娘起來,他不見妥娘,倒不是為了怕見妥娘,而是對香君無法交代。
他發現了一件事,一件極其難得的事,那就是妥娘在性情中的俠氣,她若有一身武藝,必然會做一個鋤暴行義的俠客。
女人是很少有義氣的,鄭妥娘卻是個例外,朝宗發現他可以對妥娘提任何的要求,但絕不可以虧負香君,妥娘已經認定了他與香君的交情,若是否定了這段感情,他不但失去了妥娘這個朋友,還會多出妥娘這個仇人。
而成為妥孃的仇人卻是很頭痛的事,她可以在秦淮河邊逢人就說,把自己薄倖的事宣揚得無人不知。
她雖是一個窯子裡的婊子,不能定人的罪,但是她的那張嘴可以把人打擊的萬刧不復。
當然也只有像侯朝宗這樣的名士,才會有那種現象與可能,鄭妥娘常常在大庭廣眾間,公開地罵人,但笑罵由她笑罵,被罵者依然活得好好的,有些人還化了銀子特地去討罵去的。
因為他罵人跟罵朝宗會不一樣,這也是朝宗又想她,又不敢輕率去見她的原因。
香君已經來過了,話都說開了,朝宗對妥孃的顧慮已消失了,現在可以去見她了。
恰好,熱心的蘇崑生又來了,那一對翡翠鎮紙居然賣了一百二十兩銀子,兌成了銀票給他。
這是朝宗意料不到的一筆收入,選了別人送給他的兩件小巧的玩意兒送給了蘇崑生作為酬勞,有了銀票,他在屋裡再也坐不住了,一逕逛到了舊院。
這兒雖然是時已中夜,然而燈火輝煌,依然很熱鬧,他信步踟躕經過了媚香院門口,恰好碰到了楊龍友從裡面出來。
看見他忙把他拉到了一邊,低聲道:“方域兄,你是來看香君的,不久之前,他還央請我寫了張條子把她叫出去,說是去看你的。”
朝宗紅著臉低聲道:“已經去過了,香君這孩子心性還不錯,而且還很聰明。”
楊龍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老弟,你別裝了,誰不知道你們是一見鍾情,四年前你們在清涼寺共遊,是這小妮子偷溜出去跟你偷期密約。”
“那裡,那只是碰巧遇上了而已。”
楊龍友笑笑道:“老弟,你別跟我裝了,南京城裡誰不知道你們相好,剛才我送香君回去,她娘李貞娘是我的老相好,拉住了我訴苦,在我面前埋怨你。”
“啊!她埋怨我什麼?”
“香君是她一手帶大的,陸陸續續,在她身上也花了不下上萬兩銀子了,那個婆子倒不是眼睛裡只有錢,但是她的下半輩子全靠香君了……。”
朝宗道:“這跟我總沒關係吧!”
“老弟,你別急啊,香君也老大不小了,在秦淮河掛了四五年清倌人的牌子,這可是少有的事,有很多人要為香君點大蜡燭梳攏,小妮子都拒絕了。”
這次朝宗可不敢再說與己無關了,他不知道破身的事是否已經渲了出來,只有不聲不響地聽下去。
楊龍友繼續道:“貞娘對香君倒是百依百順,沒有太逼她,可是女孩兒家一天天的大了,又幹了這個行當,不能老是當一輩子的清倌人,她也知道小妮子心裡只有侯相公一個人,大概只有等你來梳攏了。”
朝宗只有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