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鶯婉轉,唱和著渾然天成的曲。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耳根子不用拉長,亦能聽見蟲鳴夜啼之外的雜音。
採參的時候到了。
睚眥剋制狂囂笑出聲的喜悅,破開眼縫,以餘光瞄向撥土竄出的小玩意兒。
參的獨特香息,淡淡瀰漫四周,光用聞的,都覺得補。
他雙臂抱胸,結實長腿交疊,慵懶仿睡,不動聲色。
參香逼近,參須如藤,爬了上樹,將睚眥纏繞起來,縛綁枝椏間,哼哼幾聲笑,洋洋得意。“人參煮雞湯,又油又香醇?人參花泡茶,強心通神智?人參果入口,鮮美紅通通?人參葉炒肉,微苦滋脾胃?也看你咽不咽得下去!賞你兩巴掌,當個小教訓——”
娃兒手掌大小的綠色葉片,揚高,落下。
臉頰上,像被飄飄落葉拂過,一點都不痛,睚眥繼續裝睡。
“可惡,用參形太便宜你!”
樹下那株參好忙,抖完身上的泥土,原地打轉數圈,參模參樣逐漸模糊,取而代之是娉婷人形,參香味不減反增,睚眥將那株參瞧仔細些——參?不,它已經不是一株參的形狀,而是一個女孩……或男孩?
難辨雌雄。
參有性別嗎?睚眥想了想,不記得自己食過的參是否有雌雄之分,只是,他沒見過哪住參擁有渾圓胸部或是腿間多出一小截參肉根。
它嬌小纖細,即便已是人形,仍是小小一隻,約莫人類十四、五歲的女娃兒體型。那張臉蛋,在月光下隱約散發著光,兩道眉,秀氣卻不失英氣,沒有誇張的濃密墨黑,而是淡掃翠黛,猶若兩柄精巧匕首,嵌在那兒。眉下的眼,宜男宜女,不是盈盈星眸,不是虎目如炬,彷彿兩顆黑亮珍珠,慧黠有神。睫兒似扇仿蝶,隨它眨眼而輕扇飛舞,鼻樑挺直優美,兩片豐唇大抵是整張臉蛋間最有姑娘味道的部分,男人的唇不會如此嫩亮,唇珠粉紅突出,當它撅起唇瓣,更是清晰可見。
參雜著男孩與女娃味道的五官,融合得難以挑剔,若為雄性,它便是眉清目秀的娟麗男孩;若為雌性,它又變成英氣勃發的俏丫頭。
一頭黑髮整整齊齊在腦門上束綰成高髻,綴以數十顆鮮紅色小小圓玉及幾片翠綠色五瓣葉玉,土黃色的衫褲飄裙與參色相仿,款式倒說不上來哪裡特殊,至少,對龍骸城民而言,再好看的衣物,不及自身鱗片的美,唯一教他發笑之處在於它纏系雙臂上數條同色繫絲帶……活脫脫就像是參須。
不,應該說,它自頭到腳,仍是一株參。鮮紅色小小圓玉是人參果,如嬰娃手掌的五瓣葉玉是人參葉,睚眥還認真於它髮髻間尋找人參花的存在……看來,花已成果,無法親眼見識,可惜。
它並非豔妍脫俗型的人兒,充其量只能稱之為細緻靈秀,相較龍骸城專出俊男美女,它離“美貌”仍稍差一截,可不代表它生得不好,它五官甜美秀麗,眉目靈活,不楚楚可憐,不孤傲自賞,嗔怒的表情不叫人反感嫌惡,倒似小姑娘撒嬌的嫩模樣。
他瞄了眼它的胸口,一片平坦,連半點起伏都沒有,無法決定視它為男為女。
他暗暗打量它的同時,它可沒在樹下閒著,變成人形,指掌攏攏捏捏,滿意於人形與參形迥異的力道,它甩甩手,正勤快活動筋骨,淺土黃絲帶隨之亂舞,運動足夠了,它準備上樹,教訓他這只不知死活的“弱傢伙”。
一切皆如睚眥所希望,只要這株參離開土地,他再動手,就能採到完好無缺的靈參。
它上了樹——用它的參須將它吊上去,拉近與睚眥的距離,也拉近它加入鱻鮻靈參鳳涎麒角雲水湯之日的死期。
睚眥等著,等它一近身,便用巨龍鬚纏制而成的堅固金剛繩把它五花大綁,看它還能鑽往哪裡躲。
他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