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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梔呼吸很輕很輕,壓抑著那幾乎要溢位來的情感,她擰開水龍頭,洗手,一邊洗一邊笑意盈盈地道:「謝謝寶寶!我們一起吃!」
江白澤嗓音清稚:「當然,我帶了很多的,夠我們兩個人吃。」
洛梔拿了碗筷沖洗好,母子倆就拿了椅子坐在書桌前,吃著江白澤刻意給她帶的飯。
洛梔見小傢伙吃飯都戴著個帽子,立馬探手去扯:「吃飯不準戴帽子,不太禮貌。」
這一扯,word天。
一個光頭!!!!!
洛梔懵逼在當場,幾乎懷疑自己看錯了。
那是江白澤啊,澤爺那麼要面子,那麼愛裝酷,居然剃了個光頭?!!!!
雖然,江懷荊好像也換了髮型,奶奶灰剃光了,換了個和光頭差不多的板寸頭,但是洛梔沒想到,江白澤竟然也理了頭髮,而且還把他深愛的奶奶灰剃掉了,換了個光頭?!
這對父子,再度統一了髮型?!
江白澤其實也不喜歡自己的光頭,會覺得很醜,一點也不酷,但是剃了光頭之後,江白澤也沒太過彆扭,他長如鴉羽的睫毛顫了顫,柔聲道:「洛小梔,你騙我了。」
洛梔不解地「嗯?!」了一聲。
江白澤嗓音很輕很輕,輕得就像是夏日高空的風:「你說你同意我染奶奶灰的條件是隱瞞了離婚這件事,但其實不是的,你不要我了。」
「是因為我不乖嗎?」
最後那嗓音,微啞,微澀,隱隱的帶了哭腔。
被拋棄的痛苦依然還在,刻在小傢伙柔軟的心靈上,且一時半會兒好不起來。
這畢竟只是個五歲的小孩兒,哪怕刻意裝酷,哪怕大智近妖,卻也只是個依戀著媽媽的小屁孩。
一想到洛小梔不要他了,他就很難過,平時不顯,但每個晚上,他都是躲在被窩裡哭著睡過去的。
他甚至開始懷疑洛梔不要他的理由是不是因為自己太不乖了,又是打架又是染頭髮的,讓洛小梔隔三差五地就被叫去幼兒園喝茶,這樣的壞小孩,洛小梔不要也理所應當。
於是,江白澤去理髮店剃掉了那把過分招搖的奶奶灰。
洛梔當然知道,離婚,甚至為了離婚放棄小傢伙的撫養權,對寶寶的傷害是巨大的。
聽著從來堅強又特別冷酷特別硬氣的小傢伙嗓音低落帶著哭腔地說出那句「你不要我了」,洛梔的心臟直接被揪緊。
在她從過去的世界逃離開,也意味著寶寶再也找不到媽媽了。
母子分離的感覺,痛苦不堪,她一個成年人都難以忍受那樣的痛苦,更何況五歲的小寶寶。
她想像了一下小傢伙全世界都找不到她怎麼也聯絡不上她的驚慌失措和失落難過,想到他開始懷疑是自己不好讓她不要他,洛梔那股死死忍耐的淚意,再也控制不住。
豆大的淚珠,沿著她白皙精美的面龐,往下砸。
她為自己當著寶寶的面哭出來這件事覺得彆扭和懊惱,那違背了她過去對小傢伙的教導,是的,她一直致力於把小傢伙教導成一個從容又鎮定,絕不會輕易掉眼淚的純爺們。
當下,她胡亂地擦了一把眼淚,放下碗筷,然後一把把小傢伙撈起,讓他側坐在自己腿上,她依然鮮紅著眼眶,靜靜望入小傢伙清澈漆黑如水底鵝卵石的雙眸:「寶寶,媽媽沒有不要你!」
江白澤沉默著望著她,等待著一個解釋。
洛梔對澤爺不再隱瞞,也不覺得自己有隱瞞的必要,她可不想為江懷荊背鍋:「當初我和你爸爸,算了,直接叫江懷荊,反正,當初我和他結婚的時候,我已經懷了你了,當時我們簽了婚前協議的,按照協議,五年後離婚,我不能分絲毫家產,但是你是歸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