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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燕雲從沒被錦竹這樣頂撞過，錦竹伺候她多年，一直溫順勤快，嘴如蜜餞。卻沒想到一朝落難，這醜陋的面貌窮形極相。
&ldo;自然。&rdo;姚燕雲坐直身子，錦竹見狀，詫異的扭過頭，一臉的不相信。
&ldo;你明日去趟流芳閣，我保證，明日之後，文南公主會死的極慘。&rdo;
如此陰狠毒辣的話從姚燕雲嘴裡說出，錦竹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她嚥了口唾沫，壓低聲音問道。
&ldo;公主若是遭難，我們會不會被連累。&rdo;
姚燕雲神秘兮兮的搖搖頭，&ldo;非但不會被連累，還會因功受賞。&rdo;
她揮揮手，錦竹下意識的低下頭，湊上耳朵，方一聽完，面色大變。
&ldo;姑娘，你可真是高明！&rdo;
姚燕雲抿起嘴唇，拿出帕子擦了擦眼角，&ldo;只是你務必小心謹慎，別露出馬腳。咱們把這事做好了，一來出了惡氣，二來，也能掙個好前程了。&rdo;
&ldo;我都聽你的，姑娘。&rdo;
看著錦竹諂媚的笑臉，姚燕雲心裡頭厭惡到極致，偏偏面上仍舊溫和柔弱。
&ldo;瞧瞧你這一張俏臉，往後我還指望你呢。&rdo;
錦竹鬆開被子，右手撫上臉頰，面上竟然微微發熱。自小她就覺得自己長得俊，同鄉的孩子沒幾個比過她的，要不是家裡窮，何必被人使喚。
這般想著，彷彿已經看到出人頭地的場景，眉眼愈發得意起來。
姚燕雲心道，這個蠢貨，還真是自不量力，異想天開。
外頭明晃晃的，鵝毛般大雪鋪天蓋地襲來，院子裡亮著的燈被吹得四處搖曳，公主府內寂靜安寧。
而這份安寧，很快將萬劫不復了。
這夜顧衡是躺在東偏院秦望身邊睡得，那人也不洗漱，裹了棉被跟個蠶蛹似的，一夜無聲。
晨起的時候，顧衡從房樑上面俯視秦望，那人就著一桶冰水，脫了衣服便沒入水面，半天不露頭皮。
再出來的時候，是個白麵書生的樣子，退去那層焦黑的皮，他唇紅齒白，捋了一把頭髮，嚯的地面到處都是水漬。
他搓了搓前懷，又把大腿橫到桶沿上，懶散的抬了抬眼皮，看的顧衡喉間一緊，連忙撇開眼睛。
&ldo;你最好離我遠點，我這該死的魅力說來就來。&rdo;
顧衡翻了個白眼，忍下想要嘔吐的慾望，雙臂抱得緊緊的，淡聲回他。
&ldo;毛都沒長齊，別說大話。&rdo;
秦望翻了身，兩手扶著桶沿，對著顧衡嬉皮笑臉。
&ldo;你看見了？老夫今年七十有餘，靠曠世神功保養容顏。這輩子身經百戰，你敢說我毛都沒長齊？&rdo;
砰地一聲，冷風乍然卷進屋內，貼著脖子引起一陣雞皮疙瘩，秦望啐了一口，扭頭，卻見鸞玉神色未變，大有看熱鬧的嫌疑。
&ldo;秦先生，顧衡不好男風，不管你是身經百戰也好，初出茅廬也罷，不必逞強。
還有，據我所知，你是馮先生的嫡傳弟子，世代單傳。馮先生元德二十三年病逝，不過四十出頭，你何來七十有餘？&rdo;
顧衡從樑上下來，鸞玉穿著一身藕色對襟棉襖外衣，下面是百褶如意長裙。罩了一件軟裘披風，青色的海棠花隨著皎皎雪色愈顯嬌翠。
這是要出門的意思。
&ldo;格老子的，洗個澡都不安生。&rdo;
秦望從水桶裡噌的站起來，抱著前胸往床邊疾步竄了過去。一條錦被裹住身體，他晃坐在床上，凍得齜牙咧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