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屍體埋進月季花根裡,玫姨每每想孩子了,就去服侍花。她總在我耳邊唸叨她兒子,那是個叫馬佔的屈死鬼。
然後,你來了,你說也叫馬佔。&rdo;
這個故事很短,我說完了就抬起頭靜靜的笑,眼睜睜看著馬佔的臉上慢慢失了顏色。
這一場戲,烏鴉與鳳凰,真假王子,再再流俗不過了,他以為瞞天過海能玩得不亦樂乎,戲本子卻早早就入在我眼裡。
丁榮平一直懷疑馬占身份,可他除了罵句野種毫無辦法,只有我知道,真正那個叫馬佔的孩子早早去了另一個世界,如今這個站在我面前的人,頂著&ldo;馬佔&rdo;的名號,走上&ldo;馬佔&rdo;的人生,沒有人知道他是誰。
這個人吃過苦,受過窮,手上滿是堅硬的老繭,記憶裡盛滿了那一個個刮著冷風刺骨冰冷的夜晚。他下定了絕心不再回到以前去,可我讓那些個日子又回到他眼前來。
馬佔嘴唇抖了抖,他說:&ldo;你瘋了。&rdo;我點點頭,所有人都說我瘋了,他們欺瞞一個瘋子,逼著他去死,我只能去恨他們。
他僵著笑了笑,眼睛裡一跳一跳,說:&ldo;你是個瘋子。&rdo;他不知道,這個瘋子清楚他多少事呢,在馬佔不堪回首的童年裡,他唯一心心念唸的人是誰,及到後來,忍耐我,憐惜我,口口聲聲說著愛我,那麼溫柔的眼睛,是透過我的臉,看向什麼人?
笑出了淚,說:&ldo;是,我瘋了,我殺了馬佔,可那不是你,我還殺了阿玫,那也不是你娘。打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你愛的人是玫姨,你只要我幫著,做阿玫的影子。你抱著我的時候就像抱著她的屍骨,你愛我的時候了結了跟她的所有恩情。可是我和阿玫沒有什麼不一樣,因為這個世上你最在乎的只有你自己。&rdo;
我說完這話終於筋疲力盡倒下去,他抓起我的頭髮把我甩到牆上,冰涼的牆面砸得骨頭一聲脆響,馬佔邁過來,像一匹血紅著眼的獸,朝著我狠狠踢一腳,我的身子猛的騰起來,又狠狠跌到地上去。
他圍著我轉一圈,好像遏制已久的,忽然騎到我身上,拳頭暴雨一般揮下來,一下又一下,摩擦著空氣,砸在身上嚯嚯有聲。
我把由來已久的惡毒發洩出來,他用他所有的憤恨和不安來毆打我。
我忽然越發覺得好笑,身上的疼痛也遲鈍下來。我是瘋了,他也瘋了,這場戲的結局,竟是他要生生打死我。
意識漸漸飛到別處去,我只知道拳頭仍沒完沒了蔓延在身上。
小時候,娘也這麼打我,就像是馬佔,生怕我死不了。女人的巴掌那麼薄,刮在身上像被刀割,可我只覺得她可憐。
她的金釧子從我手上扎過去,血淋淋的丟到一邊沒人敢撿,我那時還小,不懂得怕,走過去拾起來扎進娘親咽喉裡。
她就軟綿綿的倒下去,沒有立刻死,而是睜著眼睛瞧著我,一聲也沒出,一直到咽氣。
我歡喜得不得了,死亡是件好事情,我早早就明白,所有的一切悲傷愁苦都能用死來救贖,我和她,終於不用互相折磨。
連同我父親,我跟他生份著,不肯喊他爹,他在晚年吃多了摻綠羅的煙,整個人都縮起來,卻遲遲死不得,我那時等不急,給他換了另一付藥。
他終於要死了,臨閉眼前還是掙著命說:&ldo;睚眥好殺。&rdo;
馬佔停下了毆打,我的靈魂彷彿飛出肉身,遠遠的,能瞧到他和我,猙獰著,血肉淋漓。
還有一個人,從門外緩緩進來,我仔細瞧他,可無論如何也看不真切,他蹲下來,摸摸我沾滿血的臉,說:&ldo;怎麼這樣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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