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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不用電郵。&rdo;
她的手機差點掉到地上：&ldo;季老師，你不會連計算機也沒有吧？&rdo;
&ldo;我有個計算機，很老式的，不過我沒網線，所以很少查郵件。&rdo;
彩虹差點以為這個人是宗教系的。轉念一想，也對啊。人家才來這裡一個月嘛，路都沒認清，沒有手機、網線不很正常麼？可她轉而又去糾結一個形容詞：&ldo;很老式&rdo;。計算機這種東西，只有老式和新款之分，新款半年就變老式了。老式之上還有一個&ldo;很&rdo;字，那豈不是淘汰產品？
於是她連忙強調：&ldo;網線一定要裝哦，我知道有一家很便宜，明天給你聯絡電話。現在大學裡的所有重要通知都是透過網路發布的，成教學院今年還成立了一個網路教研室呢。以後學生的考試和分數全都會在網上進行了。這是時代的趨勢，季老師。&rdo;
季篁皺起了眉頭，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ldo;我等會有課，我去吃飯了。&rdo;
他去了隔壁的茶水室，不多久，端了一個飯盒過來。
彩虹正將書包裡的一些卷子移到書架上。又討好地幫他擦了桌子、拖了地，他坐下來，開啟飯盒，拿著一個不鏽鋼勺子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彩虹忍不住瞄了一眼飯盒裡的菜，白飯加一隻雞腿。雞腿好像也是白水煮的，沒有一點顏色。
她在心裡忍不住嘆氣。
這個菜肯定沒什麼滋味，因為房間裡沒有任何香味，飯盒裡面白茫茫的，好像裝的不是飯，而是一堆擰碎了的泡沫板。
而他竟是細嚼慢嚥的彷彿狀元郎在享用著瓊林宴。他吃飯的樣子也很奇怪，神情專注、心無旁騖，好像不是在吃飯而是在祭拜某個神靈。末了他啃起了雞腿，把雞腿啃得很乾淨，剩下一條白光光的骨頭，可以立即掛起作標本。飯盒也是乾淨的，粒米不剩。他擦擦嘴，不知從哪裡又掏出一根黃瓜，慢條斯理地嚼了起來。
她注意到飯盒的蓋子上用馬克筆寫了個&ldo;4&rdo;字，今天正好星期四。
她好奇地問道：&ldo;季老師你自己做午飯啊？&rdo;
他點點頭。
&ldo;一週做幾次？&rdo;
&ldo;一次。&rdo;他說，&ldo;一次做五份，放進五個飯盒。一天拿一個。怎麼樣？是不是特有效率？&rdo;他顯然很為這個得意，眼睛裡有一絲笑意。
&ldo;那你做的飯重樣嗎？&rdo;
&ldo;差不多，隔天會有變化。&rdo;
不敢多問，她笑了：&ldo;季老師，其實你挺平易近人的。&rdo;
下午的例會季篁有課沒參加。彩虹擠到關燁身邊悄悄說話。
&ldo;關老師，季篁這麼厲害的人物，為什麼不留校啊？&rdo;
關燁說：&ldo;他本來聯絡了留學。加州大學的全獎。出國前母親突然病重，只得取消了計劃。本來是要留校的，他選了這裡，一樣咱們大學也不差，二來這裡離他的家鄉近點。有什麼事好照應。&rdo;
&ldo;哦，這樣啊。他的家鄉在哪裡？&rdo;
&ldo;在中碧。&rdo;
&ldo;中碧煤礦？&rdo;
&ldo;大概是吧。&rdo;
&ldo;那他……&rdo;彩虹猶豫了一下，問，&ldo;是不是家庭很困難？&rdo;
&ldo;嗯。他父親死於煤礦事故。母親身體很差，下面還有兩個弟弟。&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