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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遭受到內心正義感譴責、忍不住想要轉身離開的時候，李牧雪突然輕輕說：
&ldo;但是我當初是真的想和你做朋友。&rdo;
那樣沉痛的語氣，一瞬間讓顧唸的內疚感絕了堤，那語氣讓她覺得李牧雪是真心把她當朋友，她依舊是那個善良得閃閃發光的李牧雪，而她，卻是這樣的渺小、卑劣、悲哀和醜陋。
&ldo;你知道麼，剛來一班的時候，我真的覺得我們能成為最好的朋友。我很羨慕你。你成績好，家世好，你那個了不起的爸爸隨便捐點錢就讓咱們學校的煤渣跑道變成塑膠的，那次家長會，你的畫家媽媽一出現各科老師都忙著巴結奉承，可你擁有這麼多，卻永遠風輕雲淡，裝作一切和你無關的樣子。你好像什麼都不在乎，我真的好奇高高在上的顧唸到底在乎什麼……&rdo;
成績好、家世好、高高在上……
李牧雪的每一句話，都像一隻無形的手，一根根抽出構築她光輝形象的金磚瓦礫，到了最後，顧念簡直要笑出來‐‐
原來，一直以來李牧雪是這樣看她的麼？那她是不是要感謝自己無所不能的老爸和老媽讓自己頭頂莫名其妙多了一圈奇妙的光環，才得到了她的垂青呢？
了不起的爸爸，畫家媽媽……她自己呢？她到底有什麼？李牧雪又在她身上看到了什麼？難道她看到的，僅僅是一個好的家世麼？
原來，她一直以來無比羨慕、甚至曾經傻呼呼想要模仿的女神，也不過如此……
如此的平庸。
&ldo;朋友不是這樣做的。至少，不是像我們這樣……&rdo;
原來，她們兩個竟是如此的半斤八兩。
原來，她們竟是一樣的卑微和醜陋。
&ldo;哎！想什麼呢？&rdo;
王菲菲閃亮亮的勺子在顧念眼前晃了晃。
顧念回魂，往嘴裡塞了一口米飯：
&ldo;我在想，李牧雪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rdo;
&ldo;公主唄！不過現在是落難的公主。&rdo;
王菲菲撇了撇嘴，一臉的不屑：
&ldo;你知道上次我考進咱們班前三十，她跟我說什麼嗎？她笑眯眯的說，沒想到，丑角也可以小宇宙爆發一次。我把她當朋友，可她只覺得我是個丑角！總那麼高高在上的，真是讓人倒胃口！&rdo;
高高在上……
顧念沒說話，腦海中又浮現出李牧雪那天看她的眼神，以及她悲慟絕望的語氣：
&ldo;我真的好奇高高在上的顧唸到底在乎什麼……後來，我知道了，所以我毫不猶的掠奪了。可你依然什麼反應都沒有，不管我怎麼刺激你，你永遠都是淡淡的，彷彿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rdo;
顧念默默聽她說著，突然覺得一切荒謬的近乎可笑。
原來，最初的最初，罪魁禍首竟然是自己。
李牧雪笑了出來，臉上的神情卻顯得無比荒謬淒冷：
&ldo;但是我也不虧。和林易相處之後，我發現他真的很好，我開始害怕，害怕他有一天會發現我最初接近他的原因，害怕他會丟下我，害怕他有一天會喜歡上別人……一個比我更好的人……&rdo;
&ldo;朋友不是這樣做的。&rdo;
顧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