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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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子宴痛苦地閉上眼。
他那短促的人生實在可笑,自以為自己比誰都聰明,他運籌帷幄,沉迷於朝堂上的博弈,將人心玩弄於鼓掌之中。
心愛的姑娘已經擁在懷裡,可別人卻不肯讓他過安生日子,不斷的刺殺和陷害,逼得他只能去追逐更高的權柄與名利。
他把軟肋藏的很好,沒人能發現。
就連這個傻姑娘自己都被騙了。
他總覺得自己已經安排好了一切。
那兩個女人是陸家二房的人,而他的晚晚是世子妃,不會有人敢冒犯到她頭上。
只要她願意,完全可以不必理會她們,沒有人能擾了她的清淨。
而陸家幾位夫人,出於彌補,只會對她更寬柔,她在後院的日子不會難過。
可總有他預料不到的事,比如劉曼柔會做出那樣的挑撥之舉,再比如陸夕瑤對她的冷言冷語。
還有陸家幾位夫人,明裡暗裡的敲打。
如果不是那些陪在她身邊,看著她所有經歷的夢境,他甚至瞭解這個姑娘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受了多少委屈。
他是等到一切無可挽回時,才知道什麼叫大錯特錯,什麼叫悔不當初。
那五年裡,他日日夜夜都活在痛悔之中。
需要痛悔的事太多,他無數次後悔,後悔自己為何不直接將人帶去北疆戰場。
為什麼要把她一個人留在陸家,讓她苦守在家廟裡。
最重要的寶貝就該放在目之所及,在隨時可擁入懷裡的距離。
她那麼單純,沒有半點防備之心,又怎麼會知道旁人的好意,或許帶著致命的陰毒。
“晚晚,”陸子宴目光緊盯著她,慘然道:“我真的愛極了你,再也不會有人比我更愛你。”
這些曾被他認為是軟弱、痴纏的膩歪言語,此刻說出來,毫無違和感。
情真意切,字字泣血。
可謝晚凝愣是聽出了一身雞皮疙瘩。
多傲的一個人,在新婚期他們最情濃時,他尚且沒有說過一句情話。
做過最出格的事,就是將她抱在懷裡,翻來覆去的吻,沉默寡言,卻恨不得給她全身都烙下印記。
那會兒她性子還有些跳脫,被他親煩了,會連踢帶打,他就把她箍在懷裡,一下一下撞她。
很多時候,她都被抱的喘不上氣了,他還要吻她。
可就算是親密成那樣,他都沒有說過一句動情的話來。
他的嘴裡從沒說過愛她。
行動上的愛意表現的也很含糊,除了床榻間強烈的索取,每每在她覺得他對自己並非無意時,他又會很快的做出另外一件事來告訴她,你想多了。
但是現在,他卻跟她說。
不會有人比他更愛她。
對面的人眼眶發紅,隱約閃爍著晶瑩淚光,謝晚凝掃了一眼後便匆匆別開臉。
心亂如麻。
在最初確認夢境是真實時,她彷徨過,痛恨過,可那些荒唐的記憶只有她一個人有。
她就像個得了癔症病人,那些悲慘的記憶獨屬於她一個人。
她守著那些慘痛的教訓,想遠離他。
面對他的質問,卻什麼也不能說,什麼也不能做。
因為他不是夢裡的那個人,冤有頭債有主,她算不到他投上去。
但是現在,他也想起來了。
那些夢境確實是他們倆共同的經歷,不是她的幻想。
那些被她死死摁在心底的不甘和怨恨也終於破開封印,也一併湧了出來。
可他說什麼?
他心愛之人是她,從始至終也只有她,反倒那些讓她深信不疑的欺辱和冷待,都不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