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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私奏中就提了一嘴。
先是將自己已然擁有了足夠的扈從、無有資財再承擔更多之事說了,然後請天子轉囑滿寵或者王凌安置那二十灊山遺民。
如招攬入軍中充任隊率、屯長或者安排在鄉縣當個亭長、求盜什麼的,以官職安他們之心、不復有求他人庇護之意。
對此,天子曹叡看罷頗為欣慰。
因為依著夏侯惠以往的“劣跡斑斑”推斷,碰到了這種事應會對他訴苦哭窮才對。
比如感慨“志在為國舞干鏚討賊、登鋒履刃不吝死,但卻連區區二十扈從都無有財帛供養”云云,以此來“暗示”他賜下財帛
外放近一年,此豎子倒也改性了。
這是天子曹叡的感慨。
也促成了他且先作綢繆之心。
嗯,如若日後他將夏侯惠調離淮南以期重用,就必須要先物色好繼續推行士家變革以及民屯募兵之政的人選,以免一番心血半途而廢。
只是這個人選也不好定奪。
並非是諸多宗室或譙沛元勳子弟,不堪到蕭規曹隨都做不到。
而是這些人中,比夏侯惠履歷與官職低的幾乎沒有。
遣去當後繼者的嘛~
到了淮南之後,自然要先給夏侯惠當副職,耳濡目染熟悉變革事務,日後才能將變革繼續推行下去。
遣年長者過去,恐因為履歷與官職高過夏侯惠,故而暗中生出不服之心。
但若是遣年紀很小尚未出仕的過去,又擔心難堪重任。
唉,孰人可當之呢?
難耐寒風、緩步回殿的天子曹叡心中也在思慮著。
一直待到侍從奉來膳食後,他發現今夜肉食尤多的時候,眉目便倏然舒展。
“德思今日在宮禁內當值否?如若在,便讓他來與朕共餐。”
“唯。”
淮南的仲春二月,入目皆是生機勃勃。
溫和陽光在原野上瀉了滿地春色,淮水南岸的草長得很茂盛,參雜各種叫不出名的野花;垂柳如絲隨風輕揚,光溢花香,滿眼的草綠花紅,許多小鳥在花叢中歡快地飛舞,聲聲雀躍著春天腳步的到來。
讓人見了,也不由心生欣榮。
但此時的夏侯惠心情卻頗為不佳。
因為揚州刺史王凌做的事情,屬實太令他忿忿不平了。
卻說,在去歲暮冬天子詔令至壽春之時,他便親自趕去刺史府求見,意圖先行討要安置新軍的物資以及提前起宅屋與畫田畝等事。
那時,王凌遣長史回覆他,聲稱今歲仲春時刺史府會一切都安排妥當,讓他莫要來指手畫腳討人嫌。
對此夏侯惠沒有什麼可說,只好耐下心情等候著。
結果呢,刺史府的確依著廟堂的排程將畫田起屋等事情都作了,但做得十分不地道。
所謂的房屋就是幾根柱子撐起來的框架,然後用木板與黃泥一抹、屋頂用茅草一蓋便是完事了,這種質量絕對是夏漏雨水秋漏風、春冬塌在積雪中。
才剛開始搭建的時候,在側盯著的夏侯惠差一點就拔出環首刀,將指使黎庶做事的小吏以翫忽的罪名給砍了。
鬧大之後,刺史府長史出面,聲稱這就是州郡為民起屋的標準,也是刺史府能作的極限。
因為揚州的黎庶本來就很少,能徵發徭役的青壯也少,而朝廷此番一次性將兩千戶遷徙過來,他們如果修築得很用心,根本不可能如期將所有房屋搭建完畢。
況且,士家與屯田客所住的房屋,難道要搭建成驛落那般牢固不成?
這個辯解,令夏侯惠無法再指摘。
畢竟如今的魏國官佐,都將士家與屯田客視作奴僕無異。
尤其是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