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徹這種最基本的禮貌——在他有餘力的時候。
比之陳帆送阮綏音搬到這裡來的那天,客廳裡的陳設沒有絲毫改變。
甚至走到玄關時,他還特意囑咐陳帆回去把客廳大落地窗前面的窗簾拉開,力求不在這棟房子的公共區域留下任何痕跡,像一個寄人籬下的租客。
述京的夏天很殘暴,離開打了空調的室內,熱浪會猛地撲面捲來,人像被一條剛剛放在火堆上烤過的棉被包裹住,連呼吸都困難。
保鏢一手撐著傘、一手抵在車頂讓阮綏音坐上後座,阮綏音瞧了他一眼,看見他額角的汗水在往下淌。
保鏢卸了傘,坐上駕駛座,剛剛繫上安全帶,肩膀突然扶上一隻冰涼的手。
他側過頭時,那隻手很快順著他的衣領滑到耳際,然後指尖輕輕一勾,他的口罩被褪了一半。
實際上,當下他幾乎忘記了去感知觸覺,關於被阮綏音觸碰的這些細節都是他後來冷靜下來之後努力回憶起來的,或許有些偏差,但總之,阮綏音替他取掉了口罩。
他沒有回頭,只是伸出手,朝後座的阮綏音比道:【怎麼了?】
陳帆看向阮綏音,他面無表情,手指的指背仍輕輕貼著保鏢的肩膀。
「蔣楠讓你簽的協議有說你必須一直戴著口罩嗎。」他問。
【沒有。】保鏢停頓了一下,比劃道,【但很難看,不是嗎?】
「我不覺得。」阮綏音平淡地說,「所以不用,一直戴著。」
他把他覺得不難看當作保鏢不用一直遮掩醜陋疤痕的理由,彷彿他是種權威,但實際上他不能代表所有人,至少不能代表那些十分擅長用嫌惡或鄙夷的目光歧視別人的人。陳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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