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新的道路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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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9日,波恩,波恩大教堂。
魯普萊希特孤獨地坐在神殿彌撒廳的首排長椅,靠著一側,捧著一盞油燈,燭心幽幽燃燒,昏暗搖曳,將他的人影拉長,映照在身後的大理石柱上。
已經是半夜十二點,供職的修道士與僕人們多已入眠,偌大的大教堂唯有他一人輾轉反側,索性離開了臥室,一個人來到這座靜謐的廳堂舒緩內心的浮躁。
他生活多年的這座教堂建成於12世紀,建築物帶著那個時代特有的羅馬-哥特式混合風格,三座哥特式的主殿與一片綠草如茵的小花園,以及一片魯普萊希特幼年時便和同學結伴玩耍的噴泉廣場。
那已經是許多許多年前的往事,當年的同學不乏有人英年早逝,而他也不再年輕,年近四十,從不省人事的迪特里希大主教手中接過重任,可謂受命於敗軍之際,奉命於危難之間。
溫斯特首相是迪特里希主教親妹的兒子,與魯普萊希特相識多年。他們都是各自領域的“關係戶”,名望大於能力,要問有什麼名望,或許也沒什麼名望,但也大於能力。
事到如今,科隆教會的棋逢絕境,非拜占庭的阿萊克修斯復生不可翻盤。老主教敗光了教會的軍隊,令魯普萊希特不得不依賴那些不忠的貴族,但目前看來,似乎只是延緩了末日到來的程序而已。
於利希公爵拒絕了軍事援助,他就早有預料。這群短視的世俗領主,眼裡始終只有自己的一畝三分地,老婆孩子熱炕頭。他們不會與招人厭惡的教會唇亡齒寒,只會在教會沒落時咬上一口。
於利希人源源不斷地透過地道向波恩城輸送糧食和淡水,當然不是無償援助。為了堅持下去,魯普萊希特頂著巨大的壓力,將科隆教會在西南方向的數塊飛地無償贈予於利希公國。儘管已經千方百計地堅持,他們開闢的數條地道還是在數日前被威斯特法倫軍發現。
殘忍的敵人掘開了萊茵河,淹死了上百名搬運糧食的勞力,宣告魯普萊希特的堅守計劃徹底破產。
他唯一的希望只剩溫斯特首相那支兩千兩百人的野戰軍,而他有了預感,今夜或許就能收到慘敗的訊息。
棋到底是從哪一步開始走錯的呢?
是老主教一意孤行入侵克萊沃?是杜伊斯堡的輕敵冒進葬送了主力?是老主教的中風昏迷,而他這位繼任者缺乏足夠的名望與能力?
魯普萊希特不明白。
傳統的宮廷文化以西為尊,羅馬與法蘭克時代的餘暉向外圈擴散,人人皆以能說一口流利的拉丁語及法語為榮。
在帝國,同樣以西為尊。萊茵河流域是帝國前身東法蘭克的發源地,今日之帝國東境一向被視為東向殖民的成果,似勃蘭登堡、波西米亞、奧地利的土地,多是當年的斯拉夫部落,被邊境伯征服同化後融入了帝國,但蠻夷始終是蠻夷,一日是蠻夷,一輩子都是蠻夷。西境人,可以接受被法國貴族頤指氣使,可以接受義大利人高人一等,但被東方的奧地利人擊敗,這還是他平生第一次。
直到現在,魯普萊希特依然不認可羅貝爾大肆宣稱的“威斯特法倫伯國”。名為建立新國家,其實無非是另一種形式的奧地利屬臣,是皇帝打著臣僚旗號在帝國內部掩人耳目地“借殼上市”。多年來,科隆教會因為科隆自由市的問題與哈布斯堡皇族矛盾叢生,於是淪為皇帝槍打出頭鳥的靶子,僅此而已。
他只是後悔,後悔當年沒有抓住阿爾布雷希特·馮·哈布斯堡駕崩的機會,說服迪特里希主教糾結西境諸侯推翻哈布斯堡王朝,否則,科隆總教會何以有今日之禍。
天將明,日將升。魯普萊希特就這樣坐在彌撒廳的聖母雕像前度過了漫長的黑夜。翌日一早,陸陸續續有丟盔棄甲的科隆士兵逃回波恩,令他懸著的心徹底死亡。
而當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