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iatte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起來了。」她推了推沉蔻右肩,一時入手即便隔了層衣衫,也不難察覺到那觸感柔涼。
此間沉蔻面著牆,裴真意一手支在高床面上,微微傾著身,帳內微昏,光線闇弱,兩人寂靜了片刻,一時只剩下了彼此細弱的吐息聲。
而在這寂靜之中,裴真意視線微飄,落在了沉蔻鋪陳於枕畔床側的髮絲之上。
似月邊輕雲,如洗羽寒鴉,蛛絲般細軟卻柔韌。
就在裴真意無意識地想要伸手觸碰時,眼前背對著她的沉蔻忽然嘆了口氣。
就這一聲之後,裴真意立刻撐著床面站直了起來,視線錯開了枕邊柔軟的發梢。
沉蔻抱著懷裡的被衾坐了起來,而後頓了頓,才抬眼朝裴真意笑了笑。
「今日該做些什麼」她雙手向後撐在床面上,仰面去看裴真意的同時將雙腿放下了床沿,一時足尖勾住了鞋尖,有幾分漫不經心地晃了晃。
那晃的弧度並不很大,但裴真意就站在一旁,於是也彷彿被依稀蹭到了幾次。她不動聲色地朝邊上挪了挪,回道「今日規整一番,或許晚間便離開墀前。」
說著,她繼續問道「此行我意欲前往戊原,你會不會騎馬若是能會,從這裡到戊原馬行約摸需要一兩日,你能否堅持」
沉蔻正低頭給自己繫著襟帶,聞言也並不加思索,只心不在焉地慢慢應道「許是會的。而若是會,那你能堅持,想我也是能的。」
這話裡無端帶了自信,裴真意心下好笑,再開口時都帶了點戲謔「你的意思是我能的事,你便能」
「自然。」沉蔻扣好了衣襟,伸手夠上足腕將鞋的後跟撫平,隨後站了起來,同裴真意之間距離不過咫尺「那有什麼不能的。」
在她心裡,裴真意同她都是一般的身嬌體軟、不知世事,即便裴真意因著生而為人的先天原因,或許會比她知道得多上一些,但說到底,大家也都一樣只是小姑娘。
「小姑娘」裴真意若有所思地看了沉蔻一眼,抿著唇點了點頭,也不再多問。
於是二人便束好了床幔,各自打點起來。
沉蔻並不會束髮,相比起來,穿衣她倒是學得很快,數十道繁瑣的衣帶紐扣都能應付自如,但唯獨執篦束髮一事,她總歸有些處理不來。
於是二人一番洗漱後,裴真意也只好站在了梳妝檯後,拿起了邸店裡自帶的那枚角梳。
其實是樂意的。裴真意伸手撩起一縷長發,將手中角梳別上,又一點點順著髮絲按下。
從第一面的相見起,一切其實便都是樂意的,而裴真意自己也說不明白,那樂意裡究竟摻雜了多少莫名無由的思緒。
喜歡她白璧無瑕,喜歡她貌絕世人堪可入畫,也喜歡她妖冶風情又爛漫天真獨然氣韻。
就像是某一天忽然出現的什麼驚喜,依了她向來所憧憬的一切,是人間裡誰也找不到的珍寶。
像是風塵僕僕之中偶然輕柔落在了她手心裡的星光,溫柔而熠熠,讓她想要將十指都合攏,抓住那星光按在心口、讓它僅為她一人所留。
而這樣的思緒與心事,全都不足為外人道。
或許無關風月,也無關情仇。裴真意只是發自心底地覺得,這般純粹又至臻的無瑕之玉,擁有了她如今沒有的一切。
而那一切,是她被剝奪的、曾經擁有的靈魂。
用過午膳,兩個人一道去了墀前裡最大的馬市,為沉蔻挑揀了一匹馬。
乍一看那馬,便簡直像是裴真意坐騎的親兄弟。毛色皆是一般無二地黝黑泛光,就連尾尖與四蹄上的白色,都是一模一樣的。
沉蔻對此倒是很滿意,她牽著那馬,步子輕軟地同裴真意一道往馬道上走。
「你看,它們很喜歡彼此。」沉蔻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