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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就是長安!”楊釗又飲一杯,嘖著嘴讚歎不已,其後顧盼自雄,道:“我在長安待久了,自覺貴氣了許多,你以為呢?”
“郎君是國舅,本就是天生的貴胄。”王憐憐今日懶得教他那些奢華之物,隨口敷衍了一句,卻是問道:“奴家觀郎君今夜似有些不快,可是出了何事?”
楊釗罵聲連連,道:“讓一個豎子戲耍了,害我在青門酒肆乾等許久。”
王憐憐聽了,臉上反而掛起淺淺的笑意,道:“奴家為郎君引見一位人物如何?此人談吐非凡,必於郎君有大用。”
楊釗來了興趣,問道:“是何人物?”
王憐憐纖手輕抬,在一旁侍酒的芍兒起身,捲起了堂中的簾子。
楊釗才發現簾後坐著一人,不由著惱。須臾又想到,能讓王憐憐看中的人物必定身份不凡,遂頗為期待起來,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
簾子緩緩捲起,後堂並未點燭火,因此坐在那的少年人半張臉隱在黑暗中。只可見他穿著一身普通的夾襖襴袍,靜坐不動,有著常人沒有的沉穩之感。
楊釗朗笑,叉手行禮,道:“楊某最喜交朋友,不知閣下尊名?你我暢飲一番如何?”
“薛白。”
“薛……”
楊釗還在思考對方最可能是薛氏哪一房,臉上的笑容忽然僵住,才意識到眼前就是自己要緝捕的縱火元兇。
此時王憐憐已起身,與芍兒退到一旁,抱起琵琶撥起弦來。
琵琶聲宛轉流暢,如庭院中傳來的鳥鳴,想要為兩人留出一個有曲樂點綴的談話氛圍。
楊釗目光瞥向她,想到的卻是自己在這裡花了數萬錢,連摸都沒摸到一下,今夜竟是連一個逃犯都能登堂入室。
他心中一股邪火驀地竄了上來,倏地起身,要喊人將薛白拿下,其後卻又猶豫了起來,叱道:“好賊子!某正在搜捕你!”
薛白笑了笑。
他睜眼以來,所見這大唐鼎盛得就像一鍋沸水、如火如荼,人人如痴如醉、追名逐利。誰都想往上爬,要名利、富貴、權勢,要胡姬壓酒、要新羅婢暖床。
舉世奢靡、舉世顛狂。
於是官場上個個捧高踩低、蠅營狗苟,楊釗就是其中之典型,在其心裡,交遊廣闊的名妓遠比世上公道地位高得多。
若無王憐憐引見,只怕楊釗見到他,會像狗見到骨頭,而有王憐憐引見,狗才會抬頭看看,猶豫眼前是骨頭還是人。
三千錢讓楊釗高看一眼,值得。
“想必國舅已看過在下的信了?”
“哈。”
楊釗得這稱呼,忍不住先笑出聲,喝道:“你戲耍於我,害我在青門等了許久!”
“正因為國舅未率部到青門拿我,我才特意趕來相見。”
“耍了我一次,還想要我信你?我不如拿了你立功!”
“杜五郎還躲著,我若回不去,他就只能亡命天涯了。”薛白道:“重要的是,國舅拿不到他,到了右相面前還是要吃掛落。”
“那你還真是為我考慮?”
“並非太子命我燒柳勣書房,那不過是我見機行事。”
薛白這兩天已反覆將這場權爭中的前因後果琢磨透,語氣愈發篤定,又道:“即便拿到我,也成為不了廢太子的關鍵證據。”
一句“見機行事”已讓楊釗驚訝,薛白卻連相府的意圖都能猜到,楊釗是更應付不來,嘴裡卻道:“我可不管這些。”
“右相要廢太子,我能做到,國舅該送我見他,立樁大功。”薛白語氣坦誠道:“我不會說是主動來投,只說是被國舅搜到。”
“哦?”楊釗眉毛一挑,奇道:“如你所言,你們本可以直接去相府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