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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卷宗，問：&ldo;你是誰家的僕人？&rdo;
&ldo;王爺，小的只是個平民。&rdo;
那人說起話來，倒也不含糊，怕是早有準備了。
&ldo;平民？長安城的平民還是佛山的平民？&rdo;
&ldo;小的是佛山的，上頭全都故去了，還沒娶妻，下頭也沒有，就小的一個人。&rdo;
王爺眉頭一皺，道：&ldo;來長安作甚？&rdo;
&ldo;來長安討飯。&rdo;
&ldo;你說，見那人從井裡面爬出來？&rdo;
&ldo;是。&rdo;
&ldo;那這麼說，是他自己掉進井裡的了？&rdo;
&ldo;小的不知，只是一去就看到了他爬出來，小的只以為是水鬼，嚇得沒了臉色。&rdo;
那人說話時，臉上毫無表情，倒像是背了這話，再倒出來似的順暢。
王爺心生狐疑，問：&ldo;你見到他爬出來，有沒有被嚇得驚叫？&rdo;
&ldo;小的當時怕他傷害小的，便一聲沒吭，趕緊跑去搬石頭了。&rdo;
&ldo;他見到你，有沒有說什麼？&rdo;
&ldo;大概是小的身在暗處，他看不見小的。&rdo;
王爺冷哼，轉頭問少卿：&ldo;屍體是在哪天死的？&rdo;
少卿答：&ldo;是在三月初十。&rdo;
&ldo;幾時？&rdo;
&ldo;據仵作推斷，大抵是戌時死的。&rdo;
&ldo;既然是三月初十戌時死的，&rdo;王爺露出深意的笑容，道，&ldo;初十月亮從東面升起，到戌時大抵是東南面，當時人是頭朝東腳朝西，說明你在西面，他在你的東面，他伏在井邊，你站著，那麼，光照過來，應該是他能看見你，你看不見他吧？怎的你還能被他嚇著了？&rdo;
那人頓時一驚，嚇得連連後退，臉上是不可思議的驚恐。看來，他大抵是沒想到，王爺會觀察得這麼仔細，這一問一答，他全都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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