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第3/4頁)
晏閒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衣領上一截低斂的玉頸,美如鶴頸。
彩虹有二環,色彩鮮豔的內環名為雄虹,雌霓者,外環也,顏色暗淡如影霧。
彷彿世間看待事物從來如此,強者為雄,弱者為雌;光明者為陽,幽昧者為陰;夫者為剛,婦者為柔;兒郎傳宗接代,女兒有氏無名……
文良玉側耳傾聽,不時點頭,到會心處,不禁脫口吟誦:“上高巖之峭岸兮,處雌蜺之標顛。據青冥而攄虹兮,遂倏忽而捫天。”
他聽完一闕,不用刻意強記,所有韻律便了然心中。謝瀾安手未離弦,以目邀之,文良玉已經從腰間取出一支翠碧如玉的竹笛。
這是傳聞中蔡邕用過的柯亭笛,文良玉執笛在手,純柔的神色頃刻一變,氣宇慷慨,碧袖當風。
他和著她的音律,琴笛共奏。
放在以往,這是江左名流們千金難見的一場合奏雅事,眼下卻只有春風為伴,鶯雀悄聆,天地之間知音二人而已。
三疊皆罷,琴笛鳴和的餘音久久不散。
允霜玄白大飽耳福,文良玉放下竹笛,看向謝瀾安平淡如常的神色,卻慢慢皺起眉。
他又喜又憂:“含靈你的琴技又有進益了。從前我一直不懂,我修習琴藝也算勤勉吧,也不是隻會死練樂譜不參造化吧,為何老師說我的琴總差你一籌。收到你那封信時,我以為找到了原因,女子性本敏柔,你又常年屈隱苦衷,琴為心之聲,情愫深致也是當然之理。可如今你已恢復真身,何以琴聲周折頓挫,紛氳永嘆不可抑止?”
樂山君的兩條眉頭幾乎擰到一起,委屈極了:“你騙我,你根本不好。謝含靈心有溝壑藏千川,又有鬱氣出不得!”
低頭拭琴的謝瀾安忍不住莞爾。
知己便是無須言語,不知前因,也能聽出她的心聲。
她沒有解釋,只是無人得見的眸底深處,一瞬睥睨永珍:“我心中有大不平。”
·
回程謝瀾安和文良玉同乘一車。
文良玉家住東平,在金陵沒有置產業,從前每次上京都是小住謝府。
沒道理好友略變一變,他便舍了貴寶地不去叨擾,反而疏遠地住客棧去。
那也太不拿自己當謝含靈的朋友了。
他在林中抒發完自己的感想,沒再管謝瀾安追問什麼。在這位樂痴的世界裡,萬事無非是我抒我意,知己不疑。
只是車回半路,文良玉突然挺直腰身,大力拍了下自己的雙頰,一個人在那嘟嘟囔囔:“好個琴道一品,我又要追上一陣了。”
謝瀾安哭笑不得,知道這人又鑽牛角尖了。
二人最初結緣,就是文良玉自負琴技,不服琴道一品的名號落在他人手中,只不過他脾氣好,彬彬有禮地上門討教,才有了後來的相交。
她煞有介事地伸出拇指:“樂山君的笛子,江左第一。”
文良玉身姿坐正了幾分,赧然唔了聲:“這個不否認。”
一路閒話,車子行到烏衣巷外,速度忽然慢下來。車廂外玄白遲疑道:“主子,有車駕攔著路……”
謝瀾安心思稍轉,微微嘆了口氣,開啟車門,果然是安城郡主的紫帷畫壁車。
對面的車伕見人回了,忙躬身向緊閉的雕花車廂內低語幾句。
對面的車門訇然大開,陳卿容氣沖沖地下車,一身環佩叮噹亂響。
她不要侍婢跟隨,快步走近,站在青石路上仰起頭,一見穿裙裾的謝瀾安,眼圈便紅了。
陳卿容目光移動,見車內還有一個男生女相,膚若膩雪的男子,與謝瀾安抵膝對坐,瞬間又轉悲為怒。
“謝瀾安!”
你從前假扮男人與王孫公子同飲同遊,不知檢點,已成為連日來被人詬病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