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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凝結成實體構成的浩瀚之霧,不難想象裡面的存在該是如何強大。值得慶幸的是這股靈力純然清新,應該不是邪惡之源。
桔梗在大霧中徐徐前行,經受著這場無形的考驗。越往裡走,靈氣越是濃厚,越阻擋著進入之人的腳步。桔梗越走越慢,此時就連她也難以行走了,全靠她手中的靈弓支撐。幸運的是山谷的輪廓已漸漸清晰,近在眼前。桔梗咬咬牙,跨出最後幾步,進入洞中,周身的壓力隨之一鬆。
順著山洞裡的小路前行,水滴聲不時落到溼潤的地面,本應漆黑的洞中卻隱隱透著微光。桔梗扶著粗糙的山壁,謹慎地前行。
洞穴深處,一池乳白。層層碧葉之中,烘托著一朵含苞待放的蓮花。陽光透過洞穴高處的裂縫,直直射到純白的花朵上。光暈之中,漸漸顯露出女孩稚嫩的身體。她垂頭閉眼,沐浴著日光,銀色長髮披在身後,對映出燦爛的光輝。池水緩緩下降,彷彿被悄悄吸收一般,女孩的肌膚泛出瑩白的光澤。不知不覺間,蓮葉蓮花已經不見,池中只有她。
小女孩翠色的綠眸安靜地看著她,面無表情的小臉卻依然可愛,桔梗一時有些無措。
妖怪還是精靈?桔梗心中暗暗猜測。傳說中,從自然中孕育而生,未染塵埃,則為靈。若誕生之前,已有七情,則為精怪。桔梗猶豫不決,但也無法將她置之不理。她的出現,已經帶來了災難。
桔梗心中已經有了決斷。在她所知道的人中,只有一個人有保護她的能力,和教導她的能力。無論如何,現在的她只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而已。善惡只在一念之間,桔梗希望她能有自己選擇的機會。
白衣紅袴的美麗巫女伸出右手,自然的對她微笑,就像面對村中不知世事的孩子,溫柔而充滿善意,她輕輕地問道:“你願意跟我走嗎?”
女孩點下了自己的頭,將自己幼小稚嫩的手掌放入巫女帶著薄繭的纖手,結下了兩人的羈絆。
***
桔梗和女孩站在式神紙鳶上,高風之烈風吹過少女們的髮絲,纏繞著美麗,如果沒有身後跟來的妖怪們,確實是相當優美的風景。小女孩抱著桔梗,臉頰靠著巫女的肩窩,低頭新奇地看著這個奇妙美麗的世界。但自桔梗帶著女孩離開沢田城後,妖怪們就本能地察覺到力量之源的移動。憑藉著天生對力量的敏感,一直緊追不捨。
桔梗足夠果斷,沒有再回到城中,而是選擇不告而別。妖怪們的進攻會隨著她們的離開而停止,女孩的秘密也將永遠無人知曉。所以桔梗直接帶著女孩離開這座山谷,飛向那個可能的庇護之所。
但是,式神是依靠桔梗的靈力而活動的,特別是紙鳶式神,能夠載人飛上高空,卻也會消耗不菲的靈力,這也是桔梗平時鮮少用的原因。萬一到了目的地卻發現了妖怪,而靈力卻已耗盡,就會陷入極其被動的境地。但是,如果是清守院就沒事了,那裡是師傅和大家守護著的清淨之地,沒有妖怪敢來進犯。
然而,一些天生御風的妖怪緊緊跟在身後,桔梗和女孩被慢慢逼近。看看還遙遠的彷彿永遠不能看見的寺院,桔梗最後下定決心。
“抱緊我。”桔梗叮囑道,女孩會意地抱住她。
於是,巫女轉身,引弓放箭,即使風吹亂了她的頭髮,模糊了她的視線,她也依然相信自己的箭矢。破魔之箭帶著巫女絕對的意志,淨化了最前方的妖怪。
桔梗的攻擊減緩了妖怪的洶洶來勢,為她們爭取了生機。但是,箭的數量畢竟有限。當巫女的手摸到最後一支箭時,她猶豫了。永遠不要射出最後一箭,這是她一直以來的經驗,也是所有巫女們的底牌。桔梗鬆開長弓,心中不斷催促紙鳶。
然而,天不遂人願。清守院只能遠遠望見,而妖怪們卻已發現桔梗的束手。原來還畏懼著的妖怪們頓時囂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