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的老龍呀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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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著一個怎樣血肉模糊的故事。
墨燃望著天空,絕壁之上,孤鷹冒雪飛過。
他忽然想:前世,望月給他陌刀,那把陌刀威力強大,然而這輩子,他所見到的陌刀卻不過是一把贗品,真正屬於他的刀,大約已經自毀於摘心柳之中,此生無緣一見。
過了一會兒,他又莫名地想起來。
當年,他來金成湖求劍。
那一天,望月浮出水面,金色的眼眸溫和而友善地望著他,而後對他說。
——
“山腰的梅花開得正豔,你能採一枝來,贈與我嗎?”
墨燃閉上眼睛,胳膊輕輕遮住眼瞼。
前世不知池下事,竟以為,望月所求,不過攀庸附雅……
回到死生之巔,已是多日後了。
楚晚寧的肩膀傷的厲害,三個少年也都是心力交瘁,於是在岱城休息了好多天,這才動身回蜀。
薛蒙沒有把求劍之事說與薛正雍和王夫人,高傲如他,不論爹孃是失望,還是勸慰,與他而言都是刀口上撒鹽。楚晚寧看在眼裡,心中也是萬般不忍,於是終日埋首卷牘中,希望能找到別的法子再替薛蒙得到一把神武。再或者,世間是否還存在其它方法,可以令凡人與神兵利器匹敵?
除此之外,那個假勾陳,究竟是誰,他本尊如今又在何處?假勾陳的“白子”自爆之前,所說的最後一句話,又有什麼深意?
所需煩憂的事情太多了,紅蓮水榭藏書閣的燭火晝夜照徹,銅壺滴漏,繁冗竹簡攤了一地,案卷深處,是楚晚寧略顯疲憊的面容。
“玉衡,你肩上傷成這個樣子,可別心懷僥倖。”薛正雍捧著杯熱茶,坐在他旁邊叨叨,“貪狼長老擅長醫術,你得了空,找他去給你瞧瞧。”
“無妨,都已開始癒合了。”
薛正雍嘖了一聲:“不行不行,你看看你,從回來之後臉色就一直不好看。十個人見了你,九個都說你瞧上去像是隨時要昏過去。我看那傷口邪門,沒準有個毒啊什麼的,你還是長點兒心吧。”
楚晚寧掀起眼皮:“我像是要昏過去?”他頓了頓,冷笑道,“誰說的?”
薛正雍:“……”
“哎呀玉衡,你別總把自己當鐵打的,把別人當紙糊的嘛。”
楚晚寧道:“我自己心裡有數。”
薛正雍不出聲地嘀咕了一句,看嘴形很像是“你有數個屁”。好在楚晚寧專心看書,並沒有瞧見他的小動作。
又嘮了一會兒,薛正雍見時辰已晚,拍拍屁股站起來,準備回去陪老婆,臨走前還不忘叮囑楚晚寧:“玉衡,你早些休息。你這樣子要是讓蒙兒知道了,他非內疚死不可。”
楚晚寧壓根兒不理睬他。
薛正雍碰了冷釘子,有些尷尬,撓了撓頭,走了。
楚晚寧喝了藥之後又回到了案前繼續查閱宗卷,看到後面隱隱的有些頭暈,他支著額角,輕微感到噁心。
不過,這種噁心轉瞬即逝,楚晚寧只當自己是累到了,因此並不在意。
夜深了,他終於倍感昏沉,蹙著劍眉睡了過去。一襲寬袖枕在堆積成山的案卷之側,膝頭還隔著一卷沒有看完的簡牘,袍緣萎地,猶如水浪。
這天晚上,他做了夢。
和普通夢境不一樣,這個夢畫面鮮明而真實。
他站在死生之巔的丹心殿內,但這個丹心殿和他所知的有所相差,諸多陳設細節都有改變,他還沒來得及細看,大殿的門就忽然開了,深紅色幔帳飄拂。
有人走了進來。
“師尊。”
來人眉目英俊,眼眸黑中泛紫,雖然是已經是青年模樣,捲起嘴角的時候卻顯得有些稚氣。
“墨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