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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上淡淡的清甜香氣傳來,他不說話,只在她的發頂和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然後引袖擦乾她臉上的淚痕,只靜靜道:「我回來了。」
「任憑你回不回來,我根本不想你!」擦乾了眼淚,她又要這樣口是心非地說話。皎月般的臉龐上,腫腫的眼角和紅通通的鼻尖顯得格外倔犟,她低頭道:「你走吧,我一點也不想你!」
雖則這樣說,她的手卻抱他更緊了。
「你別看了,」她經不住他留戀的目光,哭過之後的鼻音裡帶著一點沙糯之意,又把頭扭過去不讓他看,「不好看,都哭成豬頭了,難看死了!」
「很好看,」薛恪靜靜的,微笑凝視著她,「你什麼時候都好看。」
面上交錯的淚痕風乾了以後,猶如小螞蟻爬過,癢癢的。
蘇蘅便愈發想要為自己方才不管不顧的哭泣挽回一點點面子。
「不好看,我也不想你!你不在的時候,天也藍,水也清,我吃得香睡得好,連個頭都長了一點!所以我一點都不想……」
「可是我很想你。」
他並沒有反駁她,只是輕聲打斷她口是心非的話。
「阿蘅,我很想你。」他垂眸重複道。琥珀色的眼眸清澈如鏡,裡面倒映了兩個她,全是她。
他生性清疏寡言,此時竟不知道怎麼開口對她說,三年來,豈止是想念。長相思,簡直摧心肝。
幸而蘇蘅明白,她默默沒再說話。須臾,她踮起腳尖,回吻他緊抿的唇線,來代替她真實的心意。
從灼熱的親吻裡分開後,薛恪牽起蘇蘅的手,溫暖的力度從他的掌心傳來,目光溫柔,「阿蘅,我們回家吧。」
他說的不是「我帶你回家」,而是說,「我們回家吧」。
夕陽從邙山沉下去,暮色四合,點點璀璨華燈從坊市街道次第亮起。天家城闕,隔山燈火,如滿天繁星,在這海清河晏的太平盛世,他們一道執手歸家。
垂花廊下,琉璃燈光影灩灩搖曳,兩人牽著手,慢慢走過蜿蜒曲折的長廊。
荼蘼架旁,繁盛的花木柳椏偶爾探出,清艷柔和的花瓣零落若雲錦,不經意掠過兩人緊緊靠在一起的影子,留下一路孟春的芳蹤。
「……你回了汴京,邸報上會不會寫,薛相公是因為貪戀女色才沒有及時回汴京?」蘇蘅側頭,眯著眼睛笑問。
「讓他們寫便是。」薛恪垂眸看她,也淡淡笑,「這是事實。」
江山錯落,人間星火,他只貪戀她明亮笑顏。
(正文完)
第64章 番外一:前傳的前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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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祐八年。
五月,先有監察御史董敦逸、黃慶基二人上書彈劾門下侍郎蘇轍和禮部尚書蘇軾;九月,後有太皇太后高氏病卒, 年輕的哲宗皇帝趙煦開始親政,重用新黨章惇、曾布等人。
新舊黨爭趨於白熱化。
這一年的秋天, 分外肅殺。
於汴京內外的官員和百姓來說,朝中事或令人目不暇接, 或事不關己,或惶惶不安。
在這樣紛雜且動盪不安的一年中, 自然不會有人在意:一位籍籍無名的年輕進士失足落水之事。
這次落水似乎給這位薛姓的進士造成了十分嚴重的後遺症, 譬如失憶、囈語、妄言等等。在得到吏部的允許後, 他在家中休憩了半年, 病好以後不再有這些症狀, 這才重新入朝。
原本這士子十七歲考中進士, 是光耀家族門楣的大喜之事。但耽擱了半年,他的官途自然沒有當時一起科考的同年們那般順暢亨通。他進了兵部, 只作了兵部的一位綠袍小官。
與這位薛進士親近的友朋無不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