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第3/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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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珩學習此法,一個月才磕磕絆絆到兩層。
“這段時間你也辛苦了。”薛妤鼓勵小孩似的露出一點不明晰的笑意,道:“你年紀還小,又剛受過刑,趕路的這兩天好好休息休息。”
“這藥。”薛妤掃過骨白色的小瓶,拒絕得乾脆:“讓朝年收回去放著。”
說完,她又垂眸安靜地翻起書,不知疲倦似的一處處對比,圈出不同,如此來回重複。
溯侑原樣拿著瓷瓶出來時,有一剎那不自覺的皺眉。
朝年遠遠地跑過來,將瓶子收回去後就地半蹲著,愁眉苦臉地嘆氣。
“女郎為何不肯用藥?”溯侑一雙桃花眼往下垂著,說話時彷彿永遠透著一股與年齡不符的不疾不徐的從容。
“女郎是靈陣師。”他現在得薛妤看重,將來是肯定要留在身邊做事的,朝年想了想,覺得也沒必要隱瞞,低聲道:“靈陣師你知道吧,講究的是對世間萬物的領悟。外界總有許多傳言,說每個靈陣師都得天獨厚,靈力細緻入微,這樣的說法,對,又不對。”
“靈陣師的身體比起同修為的其他人,宛若一碰就碎的娃娃,就肉、身力量而言,也就比普通人好一點。”朝年一句一句說得清楚:“其實這根本無傷大雅,只要雙方境界相差不是很懸殊,一般情況而言,別人根本近不了靈陣師的身。可女郎說,鄴都不能出現一個有明顯弱點和缺陷的傳承者。”
“這些年,女郎一直都很忙,她要一邊處理鄴都政務,一邊接天機書的任務,同時要做到陣法方面毫不落下,還得抽出時間跟那些三大五粗的體修比拼。”
“為了淬鍊身體韌度,也為了警醒自己,除非生死攸關的場合,不然女郎基本不會用藥,不管有多疼,反正就等著傷口自己痊癒。”
朝年說著說著,聲音悶下去:“我姐姐拼了命的修煉,也常愧疚,覺得跟不上女郎的步伐,無法替她排憂解難。”
“女郎身上的擔子,真的。”朝年搖了搖頭,話語都沉重起來:“真的太重了。”
“女郎是不是說要你去休息?”朝年看向沉在花藤沉影中逆著光的少年,問。
溯侑頷首。
“她跟我,梁燕和輕羅也這樣說。”朝年悶悶不樂地用指尖在地上塗塗畫畫,道:“其實我們根本沒能幫上什麼忙。”
“所有人都在休息,就女郎自己在忙。”
溯侑像是突然被閃動的刺眼光亮刺到,倏而難以忍受一般垂了下眼。
這些天,他沒有藏拙,孔雀開屏一樣的展露自己,她明明知道,那些朝年做不了的事完全可以交給他。
可偏偏沒有,半句都沒有。
他,朝年,輕羅,於她而言,都是需要照顧的半大少年。
唯獨忘了自己,也不過是花一樣的少女年紀。
溯侑自知自己品性,他低劣,陰狠,不擇手段,演技精湛,他得咬牙淌著血往前爬才能活下來。
因此之前百年,他從未對任何人動過半分惻隱之心。
唯獨此刻,他站在斑駁的光影下,一時之間竟分不清在身體裡亂躥的到底是種什麼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