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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高大怒,那宮女一見是趙高,頓時嚇得魂飛魄散,跪在地上拼命的磕頭求饒。心中害怕至極,趙高的殘酷在秦宮裡是出了名的,動不動就因為一點小的過失杖斃宮人,這次得罪了他,哪還會有活命。
卻不料趙高的臉色居然慢慢平緩了下來,只是出言斥責了那名宮女一番,她自然猜不到趙高只是不想在這種關鍵的時候節外生枝,所以才沒有追究。
戰戰兢兢的躬身一福,正準備告退,卻又被趙高喊住,渾身戰慄的轉過身,顫聲的問道;“趙大人,還有什麼吩咐。”
趙高看了看她手中的空盆,又認出來了她是公子胡亥宮中的侍女,便問道;“公子呢?”
那名宮女見趙高原來不是找她麻煩,心中這才舒了口氣,急忙回道;“稟大人,胡亥公子正在後帳和宮人玩耍,我本來是奉命給公子取水來的。”
“取水?”趙高皺了皺眉頭,不知道這個活寶又在玩什麼花樣,看見自己的前衫盡溼,又是一陣煩惱。揮了揮手讓宮女退下,轉身走向了寢居之所。
回到了自己的寢帳,趙高找出了一身乾淨的衣裳換上。
天色已經漸晚,帳內沒有點燈,顯得有些幽暗。趙高細眯著眼,對著銅鏡整了整衣冠,正準備去找公子胡亥。卻不料臨走前從銅鏡中看見一雙深邃的眼睛正盯著他,頓時嚇得魂飛魄散,急忙轉過身來。
只見身後的茶几上不知什麼時候坐上了個道人,正好整以暇的拿著桌上的酒壺慢慢喝著,似笑非笑的看著趙高,忽然開口道:
“你很怕我嗎?趙大人。”
趙高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對道人強笑道:“怎麼會。”
“原來是安真人,您老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安期生一個月前便以尋訪仙友為藉口離開了始皇帝的車架,一直杳無音信,所以趙高才會有此一問。
安期生仰頭喝了口酒,閉目深呼一口氣,彷彿回味無窮,笑讚道;“喝來喝去,還是趙大人這裡的酒香。”
趙高勉強擠出了幾絲笑容,“安真人要是喜歡的話,我一會讓人給您老送去十幾壇去。”
“不用了。”安期生卻搖了搖頭,一臉惋惜的說道;“好酒是用來品的,像你們這樣的庸人,只懂得牛嚼牡丹,實在大煞風景,無趣之極,無趣之極呀!”
趙高連忙點頭稱是,見安期生仍然在那回味酒香,便小心翼翼的問道;“真人來找在下,應該不是隻跟在下談論喝酒的心得吧。”
“果然聰明,不愧是趙高。”安期生笑吟吟的讚道,“你也嚐嚐。”說完斟了爵酒遞給了他,趙高急忙接住。
“我來見你是想問陛下的病情怎麼樣了。”
趙高一愣,旋即故作輕鬆道;“陛下的身體近來有些抱恙,所以不太方便處理政務。”
“僅僅是抱恙嗎?”安期生一笑,握起來手中的酒壺,壺嘴放在鼻前細細的聞著,閉目彷彿十分享受。半響猛然睜開了眼,笑容中帶著幾絲詭異,看著趙高說道;“陛下快死了。”
‘哐’,趙高的手中的青銅爵嚇得掉在了地方,臉色蒼白再無一絲血色,看著安期生失聲道:“你怎麼知道?”
說完趙高便察覺到了自己失言,他問的是‘你怎麼知道?’,毫無疑問等於已經告訴安期生他猜得很對。
安期生猜對了,陛下是快要死了。沒有人敢在始皇帝面前提‘死‘這個字,包括御醫們,也只是戰戰兢兢的用抱恙、微恙來告訴趙高和一眾大臣。可是趙高不同,他是陛下的近侍,能瞞住所有人唯獨瞞不住他。陛下已經老了,很老了,可還是不顧身體虛弱強行萬里東巡。前幾天就一直咳血,最終是病倒了。趙高私底下問過一名御醫,許以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