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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得康熙特許,才能在其上行走,從不許人跟在近前的,現在叫我跟去,也不知是好事壞事。
我本想多聽一會兒壁角,如此卻也無法,只好埋頭跟上。
誰知榮憲口上說去御道,除了我並沒多帶一個侍衛,走了半程,卻一拐彎,繞出日精門,過東夾道,往上駟院方向而行。
宮裡的情況榮憲當然比我熟悉,我跟著她七穿八繞,走的根本不是我所知那條從乾清宮到上駟院的路線,卻至少比我預計時間早到一半。
上駟院是內務府管轄的三院之一,職責“掌御馬,以備上乘”,現歸八阿哥掌管,在紫禁城內外統共轄有十八廄馬,而設在東華門內的三廄分別為:上乘御馬一廄,皇子良馬一廄,對子馬一廄。
據我平日潛心打探,其主要編制共二十四人,做上駟院的侍衛,除給皇帝管馬執鞭、司鞍、司轡外,更有一類,乃是選自上三旗每旗士卒之明骨法者,每旗十人,隸上駟院,名蒙古醫士,凡是內廷執事人員,意外受傷,都找他們來看,這些人師承有自,手法高超,另有秘方,多是限日極痊,少有逾期——因此我本在籌劃抽個空兒不甚失足摔一跤好來見十三阿哥的,不料卻是榮憲出面,得來全不費功夫。
榮憲帶我到時,八阿哥在乾清宮,五阿哥因他福晉做壽,提早一日便告假出宮,康熙也沒再調別的阿哥過來,在場最大的一名官員就是管理御馬廄的牧副。
榮憲見了人,不多說話,只從袖中取出一面黃澄澄小金牌晃了一晃。
金牌上頭歪歪扭扭刻著一行滿文,我瞅了一眼,自是看不懂的,那牧副見了,卻大是戰兢,趕著命人開了閘,放我們進馬場。
我到這時才回過味來:榮憲根本不是隨便走走,她沒準就是一早得了康熙指示,利用眾阿哥在乾清宮上思想品德課、五阿哥又回家陪老婆的機會,特地找來,讓十三阿哥在規定的時間規定的地點接受她的調查,簡稱“雙規”。
聽說十三阿哥在馬場內遛馬,榮憲把眾人都打發遠遠的,連牧副殷勤端來的錦凳也不坐,只帶著我站在馬道彎口十三阿哥必經之處等他過來。
暮初濃,秋意涼,一群星星在我們的頭頂閃著幽昧的光。
和乾清宮不同,這裡有個很安靜的夜晚。
視線所及範圍內沒有人影,只有一、二聲隱約的馬嘶,就算有誰路過,也像在天涯的遠方。
榮憲很少動彈,偶爾用像水蔥般的手指,撥一撥側發。
她身後火堆跳躍,似有幾分暖意,紅色火光映在她頰上,如一抹瓊痕,分外地豔,然而她極平靜——不管她將要面對的是一個被圈禁了的皇弟,還是皇上,在她的容顏深處,她總是這麼平靜,平靜的像一個無夢的人。
伴隨著越來越清晰的馬蹄聲,十三阿哥進入我眼前畫面,他端坐在馬上的姿勢曾經是我熟悉的,如今卻突然變得陌生了。
他是獨自背光而來,然而這並不妨礙他的面龐清晰如同素描勾勒出來的輪廓。
當他柔和的目光滑過榮憲,落在我身上時,他就像遇到最尋常的邂詬一樣,低“哦”了一聲,然後勒韁、下馬,筆挺挺的站在我們面前。
我見他一個人站立,腳底的影子稀薄透明,伸向遠方,不止是他的影子,連他的人都快要嵌入夜色裡去了,便知他必定深深寂寞,所以才撐著寂寞的餘勇,一個人在這沒有山坡、沒有草原的禁宮荒蕪院內,將大把時間拱手奉送馬上。
從他被圈禁到現在,正好三天。
我只顧看他,忘了請安,當我想起來的時候,榮憲已經開始在用滿語跟他說話。
他們也不走動,只是面對面站在那裡閒聊一般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
我站在一旁,心滿意足。
可是在榮憲說了很長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