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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莫怕,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只是,這些年的一些陳年恩怨,我們說說清楚。”
盧俊驚恐的看了一眼門口的兩個小太監。
他嘶聲道:“我們,能有什麼陳年恩怨?”
盧仚磨好墨,抓起一支狼毫,在硯臺裡抹了抹:“怎麼沒有陳年恩怨呢?連續四年,學正給我出的好道論題。”
“嘉佑十五年,族學年底大考,你給我的道論題是‘牝雞司晨,豈有道呼’?牝雞司晨,呵呵,呵呵,你是怕我死得太慢?”
“嘉佑十六年,你給我的題目是‘天地之規不變,法可變呼’?文教法宗變法的勾當,牽扯多少大人物,我一毛頭小子,我敢碰麼?”
“嘉佑十七年,更陰險了,‘天無二日’,這個題目,真正是想要我死無葬身之地了。”
“反而嘉佑十八年,題目略好了些,‘古禮、今禮之優劣’,雖然也是一個天坑,但是最多讓我聲名狼藉,倒還不至於死人。可學正,依舊是居心叵測,一心一意毀我名聲。”
盧俊沒吭聲,他渾身哆嗦著,看著盧仚拿著毛筆,在書案上運筆疾書。
他的眼睛越瞪越大,漸漸地,他的嘴角有血水一點點滲了出來。
從他這個位置,他恰好能看到,盧仚在紙上書寫的筆跡是如此的熟悉——如果不是親眼看著盧仚正在揮毫潑墨,盧俊幾乎要以為,這字是自己親筆所書的了。
那一筆一劃,一撇一捺,甚至是字和字之間的間疏結構,都和盧俊親筆一模一樣,絕無絲毫差異。
如此手段,簡直聳人聽聞,細思恐極。
而盧仚正在書寫的那些字,更讓盧俊五臟如焚,差點沒嚇得昏死過去。
‘太后老妖婆,假垂簾聽政之名,行謀朝篡位之舉,更豢養面首三千,穢亂宮廷’!
‘嘉佑十九年正月初九,涇陽盧氏萊國公府族學學正盧俊仗義怒書’!
盧仚寫完了這些字,隨意將狼毫筆放在了筆架上。
他揹著手,也不看已經嚇得渾身抽搐的盧俊,悠然道:“不想這帖子被髮得滿鎬京都是,你自己去安樂坊令衙門自首罷。”
“前年,安樂坊有幾個寡婦,被人半夜踹門禍禍了,這案子是你做的。你切記,切記,一定要坦白從寬,然後洗心革面,做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