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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嘆一口氣，說：&ldo;打小就知道你能看到不乾淨的東西，到處在想著方兒幫你弄‐‐卻不想臨了自己要上路了，還出來嚇唬你。&rdo;我嗚咽著說：&ldo;姥爺，我不怕……&rdo;。你要說真不怕嗎?其實剛才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時，還是有那麼一點;不過也就那麼一瞬間，待稍微仔細一想就覺著‐‐不管他現在是人是鬼，畢竟是把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姥爺，我的至親，所以也就不怕了，倒是悲傷的情緒填滿了胸膛。

姥爺沖我一擺手，將我的話頭打斷，接著說：&ldo;這次我是真要走了，你們也不要太過難過，我這些年一身的病，腦袋也糊裡糊塗的……現在倒好，什麼病都沒了，腦袋也從沒像今天這麼清醒過。&rdo;他頓了一下，接著說：&ldo;昨天早上我就看見你姥姥來候著我了，我心說還沒見著你和你娘，走得不放心啊，這才撐了下來，現在好了，看著你了，我也就放心了。&rdo;

我趕緊哭著說：&ldo;那我娘和大舅還在路上呢!要不?您……再等等他們吧!&rdo;。姥爺微微一笑，嘆口氣說：&ldo;等不了了……有些事情也不全由得我啊。&rdo;然後他伸出手想像小時候那樣摸我的頭，卻不想手卻一下子從我頭穿了過去，我只覺得一陣風從額頭吹到了後腦，卻感覺不到疼。再一看，姥爺正舉看著剛才準備摸我頭那隻手笑著說：&ldo;這第一天做鬼，還真是有點不習慣。&rdo;

&ldo;我今年八十四了，人常說七十三、八十四，閻王不叫自己去，所以……我也得走了。&rdo;聽著姥爺說自己要走，我的心裡又是一陣酸，剛準備停的眼淚又要大粒的掉下來。&ldo;莫哭!莫哭!二十多歲的小夥子哪裡有隨便哭的，男兒有淚不輕彈嘛……再說了，我這是喜喪，不興哭的。&rdo;姥爺見我要哭，準備用衣襟來給我擦眼淚‐‐這是他在我小時候哭鼻子時養成的習慣動作，沒想到我人都二十多了，他還是記得;可手到半途，他似乎是想起現在已經接觸不到我的身體，於是才硬生生的將手停了下來，嘆了口氣，接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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