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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所看得是，負心背義的師兄洪儒文，和白漣共結雙修之緣後，猶如神仙伴侶般的生活，從來沒有應過當初天打雷劈的誓言。
他所看到的，是那號稱悲天憫人的青雲老祖，在吃了自己的嬰靈後，一天之內修煉出身外化身，就此渡劫飛升。
而崑山的親家，白漣的外公金家，因為傍上了崑山和青雲門兩大派，實力迅速提升，從一個二流門派，就此成為中土四大仙家之一。
墨言的靈魂盤旋於九天之上，不知等待了多少年，看了多少仙界爭端，卻始終沒有等來天道輪迴，報應不慡。
&ldo;為什麼！為什麼！&rdo;墨言之靈始終不肯散去，他無法忘記當初自己的悲慘遭遇，更加無法接受這樣的結局。
卑鄙的仇人平安喜樂，但從未害過半個人的自己，卻落得如此下場，以及自己已經死去的父親，和尚未出生的孩子，又有誰來幫他們說半句話？
&ldo;汝還未醒悟嗎？&rdo;
墨言之靈盤旋而上，終達九天，來到一片白茫茫的空寂之處，憤怒的吼叫出心中的憤懣，卻得到了這樣的回答。
墨言不解，問：&ldo;何為醒悟？&rdo;
那聲音道：&ldo;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這才是天地之道！哪有什麼是非對錯，什麼善惡輪迴？你入道崑山，第一課便是學的這個，難道忘記了嗎？&rdo;
墨言辯駁：&ldo;怎會如此，善惡是非，終有評判，如何會沒有？&rdo;
那聲音笑了起來，一片虛無之處，漸漸幻化出一面鏡子，鏡中萬態百相，囊括一切。
&ldo;你看那奴隸，為主人勞碌一生，卻被人認為是應該做的。若主人打殺奴隸，不會有任何一個人覺得主人有罪，你可知為何？&rdo;
&ldo;你再看這人，亦為主人勞作，卻只因主人少付一年薪水，就將主人告上法庭。非但沒人說這人不對，反而都唾棄他的主人，那又是為什麼？&rdo;
墨言看去，果然不解。
那聲音咕咕的笑著：&ldo;一切不過是力量，有了力量，才能夠真正的掌握一切。千萬年前，人為奴隸，手中沒有半點力量，自然任人宰割，以為正道；萬年之後，奴隸手中也有了力量，便不敢再有人欠他分好，亦以為正道。&rdo;
&ldo;自然之法，物競天擇；天地之道，適者生存。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是非善惡於天地來說，是芻狗；恩怨背叛於天地來說，亦是芻狗。天地不會偏向於任何一方，為善者強，善就是道；為惡者強，惡便是法。&rdo;
&ldo;滅十萬生靈，必是極惡；若一人吃十萬小蝦，卻救百人性命，那他是善是惡？若一人救千人苦難，卻滅掉一個佛陀，那他是善是惡？&rdo;
&ldo;何為人倫？上古神祇母子交合，生育後代，兄妹相|jian，繁衍不息。而今此舉，卻遭人唾棄，又是為何？&rdo;
&ldo;天地自然之所以為道，那是因為他強大，它制定的規則。若是你比其更強大，若是你能夠重新制定規則，那天地間，就又換了新的道，新的法則，新的一切！&rdo;
墨言聽此言，心頭如遭雷擊，他回顧著自己的一生，自己若是道法深厚，又有誰敢輕視自己？若是強於天地，又有哪個敢欺凌自己？
若非自己一無所長，被養成了廢物，怎會保不住一切，又怎麼會得到那樣的下場？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可若是匹夫足夠強大，又何罪之有？
墨言心頭彷彿被撕裂開一道明亮的口子，忽然間變得一切通透徹亮。
&ldo;你是誰？&rdo;墨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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