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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賈老弟的底子,三個月應能練出來。”
而後,謝再義就向賈珩講授騎射之要領,這一教就是兩個時辰過去,直到夕陽西下,晚霞彤彤。
看著夕陽下的遠山、林子,賈珩感慨道:“當真是江山如畫,一時多少豪傑。”
謝再義取了掛在馬鞍上的牛皮袋,灌了一口酒,嘿嘿笑道:“老弟不像是個武夫,倒像是個文人。”
賈珩笑道:“縱古之名將,也有讀書人,若為百人敵,自是不需,若帥師十萬,為將略之才,則非知兵法,懂戰策不可了。”
謝再義哈哈一笑,道:“老弟志向不小。”
賈珩也是一笑,道:“也不過隨意感慨幾句而已。”
揉了揉有些痠痛的手腕,將弓收起,笑道:“謝兄,不若在山林中打些野味?”
謝再義笑道:“一會兒天就黑了,山林行路不平,走,回去喝酒。”
賈珩笑了笑,也沒有堅持。
二騎向安化門馳去,就要入得城中,天剛剛擦黑,忽地遠處傳來噠噠的馬蹄聲,一個頭戴漢陽斗笠的小校,策馬揚鞭,向著城門而來。
“是薊鎮的八百里急遞。”謝再義臉上輕鬆笑意斂去,沉聲道。
賈珩凝重道:“這莫非是出了什麼事?”
謝再義恨恨道:“一到入秋,北面的韃子就自關口,略河北等地,薊鎮總兵這是來向朝廷求援了。”
陳漢承明之後,同樣在邊境設定九邊,不過與前明不同,遼東已失,陳漢邊事已經全面轉入防禦,好在,陳漢汲取著前明於宋的教訓,將都城設定在長安城,此地得山川之固,倒也不會京都一夕三驚。
返回謝宅,由謝再義之妻做好飯菜,賈謝二人就是邊飲酒,邊談及邊事。
“賈老弟,你是不知,北邊的韃子年年越境搶掠殺戮,薊鎮總兵唐寬,龜縮在城中,坐視北平府治下百姓被劫掠,實在是混賬至極。”謝再義一邊喝著酒,一邊大罵著薊鎮總兵。
賈珩提起酒壺給謝再義斟了一杯酒,好奇道:“謝兄可和女真人對過陣?”
謝再義道:“怎麼沒對陣過,當初老子就是殺了七個韃子,才升得這百戶,兄弟,哥哥給你說,這韃子和我們有什麼兩樣,也是兩個肩膀抗一個腦袋罷了,虧得那些總兵、參將老爺,嚷嚷著韃子不過萬,滿萬不可敵。”
賈珩面現沉吟,暗道,這和前世晚明所面臨之局勢,幾乎一般無二了。
只是,陳漢將都城定於長安,比前明又強了一些,只是陝西之地……流寇之亂。
“亂哄哄你方唱罷我登場,反認他鄉是故鄉。甚荒唐,到頭來都是為他人作嫁衣裳。”
賈珩心念及此,不由悚然一驚。
《紅樓夢》中甄士隱對好了歌的註解,當真是讓人不寒而慄了。
“若賊寇起禍亂於內,關外之韃虜犯境於外,趁陳漢勢窘,而飲馬黃河,席捲中原,這可不就是為他人作了嫁衣裳?”
賈珩嘆了一口氣,他如今來到這方紅樓世界,恐怕還真只又有一條路走了,儘快掌權用事,不使這漢家天下、華夏衣冠沉淪於韃虜鐵蹄之下。
“賈老弟,不說這些煩心之事,喝酒。”謝再義舉起酒盅,衝賈珩示意。
賈珩笑了笑,也是舉起酒盅,道:“國家大事,自有肉食者謀,我們還是喝酒吧。”
“是這個理兒,哈哈。”謝再義哈哈一笑,舉起酒盅一飲而盡,許是酒氣上湧,眼圈就有些紅,夾了一口菜。
賈珩見著這一幕,心頭暗歎,這也是有故事的人吶。
一場酒,吃到酉時方罷,賈珩向著家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