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兗州、涼州、幷州，俱歸白馬所有。幽州的鮮卑裡，檀青統一段、宇文、慕容三部，成為名副其實的大單於，此生不入中原。北方的烏桓，曹滅族人向西放牧，不知去向。
二月，大雪不止。
白馬和岑非魚帶著十萬兵馬前往幷州，西出玉門，從雲山上挖了一方摻雜著冰雪的黃土。
兵士們五十步一人，從雲山深處一直排到關中，將那一方黃土運回中原。人人手中都燃著一支火把，一字排開，彷彿一道延綿萬裡的火龍，點亮了趙楨回家的路，讓他的赤膽忠骨，如薪火相傳。
三月，淮南王陳兵於建鄴江邊。
白馬的手下，以陸簡為首，輪番請他登基稱帝。
岑非魚遠赴烏桓，將苻鸞的墳墓遷回中原。
白馬帶陸簡沿著當初敗逃的路線，重新走了一次。他每次剛走上幾步，便忍不住回頭，對陸簡說&ldo;這裡死了五個人&rdo;&ldo;這裡倒了兩個&rdo;&ldo;這裡，有個大眼睛黃頭髮的胡人，被鐵劍扎穿了右眼&rdo;。
白馬的記憶力太好了，數千次戰役、數十萬個死去的兄弟，彷彿仍舊活在他的腦海中。他從戰場上走過，昨日曆歷在目，就像是走入了滿是惡鬼的地獄。
白馬：&ldo;一將功成，萬骨枯。&rdo;
陸簡脊背發涼，討饒道：&ldo;算了，咱回去吧！你不想當皇帝，我們不逼你還不行？你可千萬別發瘋，你別這樣，我看著難受。&rdo;
白馬失笑，走上前去，用手挖土，挖到雙手血肉模糊的時候，終於看到了敕勒穹廬的白骨，&ldo;敕勒，我沒騙你，我來接你了。&rdo;
岑非魚灑下最後一鏟土，把鏟子扛在肩頭，雙膝跪地，用手指將刻著&ldo;趙楨、阿納希塔&rdo;兩人名字的石碑上的土灰擦掉，重重叩首，道：&ldo;大哥，我和白馬終於把你接回來了。&rdo;
白馬跪在地上，面前整齊地碼著百餘塊石碑，每塊石碑上，都刻著一個曾跟隨他們南征北戰的兄弟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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