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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今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同舟。&rdo;
水聲泠泠,白馬拿著竹篙,在岸邊泊船,等待他的心上人。
小舟的吃水猛然大增,船身搖擺,白馬抬頭望去,只見迷濛煙霧中,岑非魚走上了自己的小船。
岑非魚的臉,在這重重霧靄後若隱若現,揚眉輕笑,問:&ldo;快開船啊,總看著我做甚?難道我就不是王子?&rdo;
&ldo;落毛的鳳凰不如雞,你是王子,我還是皇帝呢。坐好!&rdo;白馬一撐竹篙,小舟就彷彿乘雲駕霧般,搖晃著從岸邊飄到了湖心。
&ldo;蒙羞被好兮,不訾詬恥。心幾煩而不絕兮,得知王子。&rdo;
天地間都是霧靄,彷彿鴻蒙初開。
岑非魚摸著白馬的面頰,告訴他:&ldo;我很想你。&rdo;
白馬抱住岑非魚死不放手,同他一起倒在不知是雲霧、山嵐或是湖面水汽的凝成的白霧裡,彷彿倒在了柔軟的棉絮上。他與岑非魚一同翻滾、相互親吻,沒有距離地緊緊貼在一起,耳鬢廝磨。
&ldo;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知不知?&rdo;
霧氣忽然散開,白馬的酒杯落在地上摔得粉碎。他瞬間清醒過來,猛然站起,茫然四顧,入眼只有黑沉沉的天空,以及風中飄搖的燭火。
&ldo;岑非魚‐‐!&rdo;白馬跪在地上,痛哭流涕,&ldo;我放不下你啊!&rdo;
天地浩大,白馬放聲哭喊,卻連自己的迴音都聽不見。
※
九月末,白馬帶著四千人馬,潛行至長安城,以曹家的藏金圖作為敲門磚,叩開了城門,得到漢國&ldo;天王&rdo;劉彰的接納。
只是,劉彰並不重用白馬。
幸而,渾粥必為白馬作引薦,助他順利投入太子劉玉麾下。
不知為何,當劉彰聽聞此事後,忽然對白馬重視起來,雖臥病在床,卻數次傳召白馬至未央宮,於御書房中與他獨自談話。劉彰所問並無特殊,皆是有關趙楨、阿納希塔的舊事,末了,只道自己佩服玉門幷州軍,欣賞白馬忍辱洗冤的韌勁。
白馬凡問必答,對劉彰未有隱瞞,更以劉玉曾捨命相救為由,向劉彰保證,會為太子鞠躬盡瘁。
可事實上,白馬能看出來,劉彰並不信任自己,一是出於直覺;二是因為劉彰精明,絕不可能不知道白馬前來投奔的目的,只因白馬尚且有利用價值,他就先不說破,只一味地哄著白馬,這樣的態度,是因為他不打算對白馬委以重任。
白馬倒不在意,劉彰不看好他,但劉玉卻很需要他。不久,他就被劉玉封為右將軍,地位僅次於左將軍劉曜。
周望舒百般勸阻,白馬卻一意孤行。
至於白馬的手下,他們各個都存著為岑非魚復仇的心思,渾不在意什麼胡漢、什麼陣營,只求能得雄兵,與白馬可謂是&ldo;上下一心&rdo;。
周望舒心中有些氣惱,若換作從前,他若已出言警告,而對方卻不聽勸阻,他定不會再與對方糾纏。可現在,岑非魚不在了,他不得不將自己視為白馬唯一的親長,覺得自己與白馬之間,彷彿被數萬條無形的絲線牽連著。他放不下白馬,無法一走了之。
周望舒思慮再三,帶著喬羽及懷沙幫眾五百人,暫時跟隨白馬徵戰。&ldo;青衫營&rdo;中的女兵們都是江湖兒女,身負武藝,心中更有一口傲氣,行軍作戰竟比男子更加驍勇,攻堅拔寨無往不利。
白馬為報仇捨生忘死,凡戰必拼盡全力。為祭奠岑非魚,他總穿一身白衣,每回斬將奪旗,衣袍卻未染上一絲血跡,因此得了一個&ldo;白羅剎&rdo;的惡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