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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里的。
“絳月,”我扭頭喊道,“你能不能送我下山,我看不清下山的路。”
他背對著我站在懸崖邊,沒有回頭,也沒有答話。
這時,一陣狂風捲著半山腰那些枯黃的竹葉撲了上來。揚起了他那頭及膝的烏亮長髮,還有他身上天藍的袍。在黑壓壓天空下,他像一道能撕破一切的閃電,也像一個傲視蒼天的漠然巨妖。
我冷笑一聲,衝他的背影說道:“你還說我,其實你也一樣,無情的時候最無情。”說完,我小心翼翼地摸著山道向下走去。
幸好山道不是太難走,再加上背後一直有一種窸窸窣窣的聲音跟著我,所以我一點都不害怕。不過這樣看來,絳月確實很不懂約會的規則。他親自將我約出來,現在卻讓別人將我送走。
上了大路後,身後跟著我的那人迅速隱入了莽莽的竹林的中。恆舟正和一架馬車等在大路上,看見我後,他並沒有多少表示,只是冷冷地盯著我。
我對他微笑了一下,鑽進了馬車。
一路走來,胸口那種沉重的感覺越來越濃,讓我喘不過氣來,看來這場雨不會小。
過了一會兒,馬車停了下來,恆舟卻一個字都沒吐。我很知趣地下了馬車,走到前面,對冷冰冰的恆舟行了一個禮道謝:“謝謝你送我到這,下面的路不用送了,請回吧。”
恆舟沒有看我,只是冷冷地拋下一句話:“該殺你的時候,我自然會殺了你。”說完,他一拉韁繩,將馬車調了個頭,走了。
我儘量壓制著心中的怒火,維持著臉上禮貌的微笑,目送著他離開。等他走遠後,我終於鬆了口氣,朝他的方向狠狠地啐了一口:“呸,王八羔子,想殺老孃?咒你不得好死。”罵完我心裡舒服多了。可恆舟讓我下車的地方正是上回我和飛墨看見怪物的那個巷子口,想起這段讓我頭疼的路,我剛剛才放鬆的心情又緊張了起來。
雖然今天巷子裡的很多人家都在大門口點上了燈籠,巷子並不是太黑。但因為今天的風有些大,所以那些燈籠都晃晃悠悠的,從我這個方向看過去,鬼影潺潺,有些滲人。不過天已經很晚了,我再不回家茶叔肯定又要嘮叨不休,於是我伸了伸脖子,壯著膽子走了過去。
走到一半的時候,天上突然扯起了閃電,巷子裡的風陡然大了起來。我身邊的幾個燈籠一齊被夾雜著樹葉的大風當場刮滅了。一種冰冷的恐懼感立刻沿著我的腳慢慢地爬了上來,爬上了我的脊背,繼而蔓延到了我的全身,讓我心跳急促,手腳發軟。我以前從來不害怕一個人呆在黑暗的地方,今天這是怎麼了?
突然,一滴雨落了下來,打在一個燈籠上,發出了重重的一聲“啪——”
這個聲音幾乎將我的心臟嚇得從胸腔裡蹦了出來,緊接著,雨滴像撒豆子一樣噼裡啪啦地砸了下來,每一個的滴答聲都像重鼓一般擊到了我的心上。
我驚恐地捂著耳朵,如驚弓之鳥一般警惕地看著四周。
巷子裡所有的燈籠都被雨水澆滅了,有個殘破的燈籠被風吹到了大道中間,在雨水的擊打下無力地抽搐著。冰冷的雨爭先恐後地落在地上,濺起了一團團的灰塵,如同罪惡的靈魂在可悲地呻吟。
突然,一個略微沙啞的聲音傳入了我的腦海:“孟書,是你殺了我。”
“不,我沒有。”我一邊矢口否認,一邊迅速地回憶這是誰的聲音。
“你殺了我,哈哈哈哈哈。”那個聲音繼續響到。
我想起來了,那是阿嬌的聲音,那是阿嬌在我噩夢裡的聲音,那是阿嬌在噩夢裡向我索命時候的聲音。
一種刺骨的寒冷,一種邪惡的恐懼,從四面八方向我撲了過來,和在雨裡,一滴滴打進了我的身體。
突然,另一道聲音也在我的腦海中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