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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先生是抱著太太回來的,從國內跟出來的阿姨先驚一跳,忙走上來問:「先生,太太這是怎麼了?」
「縵縵喝多了,家裡有醒酒藥嗎?」他問。
阿姨皺眉擔憂道:「有的,我給太太再熬份醒酒湯。」
「麻煩你了。」他清越的目光微點,向其示謝,抱著妻子上了樓。
將她放在了床上,見她抱著膝蓋將自己團成了一團,周惟深捋開她凌亂的烏髮才發覺她在哭。
他眉宇沉了沉,坐在了床側,溫聲問:「怎麼了,不舒服嗎?」
顧宥縵搖頭,酒精作用下,讓她忘了自己現在已經不是那個閱歷尚淺,舉目望去一片迷茫的時候了,她覺得很難受很難受,心裡憋著一股說不上來的勁兒,不是無處發洩,而是壓根卡在喉嚨裡頂不上來,她握拳按了按胃。
「是不是想吐?」他拍了拍她後背,道,「來,我扶你。」
她仍是搖頭。
摸到冰涼的被子,她拽著一角往身上一裹,逃避似的將自己又包成了春捲。
周惟深見她背對著自己,連後腦勺也不肯露出來一個,顯然是又不開心了。
她現在這樣的狀態,問什麼也是問不出來。
他拿過遙控器,關了窗簾,又脫了外套,躺在她身後,將她摟進了懷裡。
午休有兩個半小時,但今天公司安排有些事,本該他在場。
不過他在不在場影響也不大,當是給那些人個下馬威也好。
他微合著眼睛,想著公司的事情,環著她的手背輕輕地拍打著她包裹起來的被子。
顧宥縵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
她剛鬧完,笑完,哭完,這會兒又轉了個身過來,抓著被角的手鬆開,又拽著被角往前一抻,將周惟深也一併包進了被子裡。
「天」驀地黑了。
黑暗中,她和他對視著。
從公司那堆事情裡抽出思緒,周惟深無可奈何地想,以後可不能讓她再碰這麼多酒了。
「惟深。」
「嗯?」
她這會兒又好像清醒了,說話清晰不含糊了。
周惟深和她在被子裡對視著,腦子裡又發散著從公司事務想到樓下阿姨不會說法語,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解酒藥,接著又想寶寶看見他們回來了,這會兒會不會鬧著要上來要抱抱
想的事情太雜太多,額角在憋悶的空氣裡不免一抽一抽地跳了起來。
「我想出去工作。」她說。
她這話沒頭沒尾,周惟深一時沒反應過來,疑惑問:「工作?是要去哪兒了嗎?要去多久?」
「我想試試回勞爾瑪。」她咬字輕輕的,但很明確。
他想了一會兒,如果他沒有記錯,勞爾瑪是一家影像集團公司。
「你是想去公司上班了?」他豁然想明白了。
顧宥縵點了點頭,她在黑暗的被窩裡伸出手,在他身上畫著猶豫的圈圈,悶聲道:「我是因為和父親較勁,也怕因為跨專業被質疑,不想再隨便去一家公司上班,才選擇了做自由攝影師,可我不能一直慪氣下去,連路都不敢再回頭選。」
她說:「上班可能不是最好的選擇,但一定比我現在一個人單打獨鬥要學到的更多。」
其實從那一次廣疆和團隊合作的專案中她就隱隱感覺到了,在那樣的大團隊裡能學到的東西是她一個人摸爬滾打幾年也難以摸索出來的。
她跟了三個月的組,最後剪出來的成片裡她的鏡頭不過寥寥幾十秒,每一秒卻都是讓她自己都讚嘆的精華。
這個世界太大,攝影這一門藝術也並非閉門造車就能有所成就的。
她想跳出畫地為牢的一隅,去看看世界之外。